取经

2019-10-05 16:57:00

奇幻

西行路漫漫,多少风沙,几曾彷徨,几人黯然神伤,几人欣喜若狂,几人迷失在黑夜放弃了方向,几人依然坚守不曾遗忘。

取经,经为何物?可悲可叹矣!

手中一条棍子,黯淡无光,如同一个烧火棍般,落魄至极。

大圣持棍指天,遥望皎月。月光下的剪影,傲视苍穹。

唐僧不以为然地在马上俯视着猴子,轻蔑而又淡然:“你又以为你是谁,还会是当年的你吗?那些由你猖狂,叱咤风云的岁月,以为还能回的来了吗?猴子不由得抬头仰视,仰视的不是唐僧,而是唐僧之上头顶的那片天空,暗沉的天幕下,天道总无情,猴子的身上也笼罩了一层阴郁色,猴子也想要努力看穿一切,可奈何火眼金睛也只是枉然:“你说的,是俺老孙最痛快的日子,想想真有些怀念呢。秃子,你应该知道惹怒我的下场。”唐僧摆摆手道:“你知道的,我也死不了,我还会回来”猴子握紧了棍子手掌用力而发白攥出咯吱声音:“那你就早点死,快点死。”。天空又是一道黑影闪过,唐僧身体幻化朦胧金光逐渐消散,唐僧含笑道:“悟空,下次再见。”猴子握棍的手有些颤抖,唐僧笑得更灿烂了,彻底消散融入周遭大漠。

死寂中,唐僧突兀开口:“悟空,为师饿了。”身牵着白马走在前面的一个身影,一只猴子,浑身脏乱不堪,双眼黯淡无光。自顾自地走着,面无表情道:“忍着。”唐僧又言:“快点去找吃的,忍不了。”猴子依然没有表情,静静地说着:“忍不了就去死吧。”静寂~静寂,唯有黄沙呜咽。这时,一头猪站了出来,抽出九齿钉耙,一声不哼地砸向猴头,“叮”的一声巨响,惊起三尺黄沙,却又转瞬逝于天空。黄沙慢慢消散,猴子在沙尘中慢慢显露出。完好无损。猴子停止了前进,站住了身子,留给背后三人一马一个沉默的背影,从后望去,这个身影颇有些颓废。又是一阵静寂。

寂静,无人搭话。

漠上烟沙蒸腾出扭曲下蜃。西行之途,长路漫漫。如血般的夕阳下,黄沙飞扬的大漠中,四人一马的身影,艰难的跋涉着,疲惫而麻木的脸庞,静默中只闻大漠呜咽声。

如血般的色彩终堕落于深渊,猴子面容仿佛也苍老了许多,凄凉的月光洒落身上,徒增几分悲凉,大漠孤月下,一人一马的身影,卑微如沙。寂寞与夜色相生相伴,攀伏上猴子身躯,紧紧相依。呜咽的大漠风吹过,吹乱了猴子的毛发,苍凉的夜风呼啸着,盘旋着,吹出同一种声音:“痴儿,痴儿。”四面八方的风沙流动着,永不停息地说着:“回头是岸!”。猴子的神情有些寂灭,黯然神伤,身子剧烈地颤抖,彷徨着、迷失着、挣扎着;只觉洪荒天地间,万物颠倒成漩涡,在晃荡,在沦丧,在中央。一切的一切,都让他莫名有些唤起往事,那时,那是初踏征程吧,从东胜神州到西牛贺州,茫茫大洋,一只猴子撑着一条木筏,起伏飘荡,不知何方。那是最初开始吧,再往后呢?怎么就惶然几梦到如今呢。现在是结束嘛,猴子不想承认,也不能否认。良久良久,猴子缓缓睁开眼来,白马还在身边,依旧紧闭双眼,不问世事,猴子纵身一跃,翻至马上。手中的棍子在变红发烫,额头间的紧箍也是收缩给予痛楚,猴子轻仰头颅,坐紧身姿,仰望星空:“不知这天上光景,今夕是何时啊。嘿嘿,俺老孙总想去瞧上一瞧,天上的小老儿们,竖直耳朵听好了,老孙我的命由我不由天,命若如尘,也非践踏!老子是花果山水帘洞齐天大圣孙悟空是也!”

一个满脸络腮胡的大汉,哀叹一声,拿出来降妖杖:“猴子,你又出格了!”背影轻声一笑“哦,沙胡子,什么是出格?”沙胡子目光呆滞,一本正经道“出格就是过了!就是破了规矩!”手又握紧了棍子几分:“那规矩又是谁定的?”沙胡子急促开口:“那还用说,自然是上天了,是“慈悲”的佛祖,是“正义”的玉帝,既然天将降取经之任于我们,那就老老实实的去做好了,安稳的度过每一天,倒是你,破坏规矩,坏我大事,天理不容!”

远方,一处枝丫从沙丘艰难冒出,那迎着最初的朝阳,摇曳着的两片小小的叶子,就是它满载着希望的羽翼,于是自由便在万物萌生中洒落。

猴子持棍而立,不见表情。

老猪死漠地盯着猴子,麻木地开口。“闭嘴,是你执迷不悟的。”猴子没有说话,只是看向远方一片片绵延的沙丘,简单而又重复,那枯燥的黄,仿佛亘古不变。

有风吹来,是谁轻轻说。有沙抚面,是谁缓缓归。

猴子转过身低下头,望向脚下一粒粒黄沙若有所思:“沙胡子,咱俩有些不一样,我那,犟的很,固执的无法放下。”沙胡子举起禅杖怒吼:“破坏了规矩,就去死吧。”一个黑影闪过,沙胡子神魂俱灭。

猴子持棍而立,遥望夕阳。

第二日清晨,朝阳初升,黄沙飞扬的大漠中,四人一马艰难的跋涉着,疲惫而麻木的脸庞,静默中只闻大漠呜咽声。一头猪开口说着:“一路向西去取经,取到真经就解脱了。”沙胡子说着:“一路向西去取经,安稳度过每一天。”猴子牵着马走在前面,沉默不语。唐僧骑在白马上,似笑非笑得俯身道:“悟空,好久不见”…………

“老子是花果山水帘洞齐天大圣孙悟空是也!花果山水帘洞齐天大圣孙悟空是也!”话如利箭,刺入磐石。撼动大地,响彻云霄,大漠尽无声。周遭方圆内,皆都平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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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僧深深的看着猴子,猴子自顾自地说着:“渡我?你以为你是谁?渡得了的猴子还能叫齐天大圣吗?”和尚好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刺耳的大笑回响在沙漠,擦了擦笑出的眼泪:“你看你,落魄到这个份上了,竟然还在乎“齐天大圣”这个名头?哈哈好像一条狗啊”远方的夕照已逐渐落下帷幕,猴子身上的血光渐渐淡了,沉默不语。唐僧又言:“一年渡不得,为师渡你十年,十年渡不得,为师渡你百年,你应该清楚,我不是一个人”猴子呆呆地看着天边,天光黯淡:“当初那五百年的羁绊又能如何?又奈我何?”

良久,耳畔传来了猴子沧桑仿佛被砂纸打磨过的声音:“为什么打我?”猪怔怔看着那个身影,机械而又麻木的说道:“一路向西去取经,师父是最高决策者,坚决听从师父的话,完成取到真经的伟大目标,师父的决策坚信不疑,让我东便不西,让我死,决不敢苟生。”猴子没有言语,轻轻的抬起那曾经桀骜不驯的头颅,静静地望向远方的天穹,那泣血般如梦般的色彩,血光映照在脸上,正如当年的战火般那样璀璨,却也那样容易逝去。猴子叹出一口长气,缓缓地说道:“老猪,你……你回不来了。”

那头猪又扬起手中的钉耙:“不悔改,那就去死吧!”话音未落,猪只感觉天空一个黑影闪过,猪被砸中,血肉模糊,命丧当场。

猴子站在白马前,白马闭目养神,不问世事。白马上的唐僧低头看去:“又都死完了?”猴子的背影更加孤单“拜你所赐。”唐僧不为所动,白净的手指慢慢的轻抚马毛又言“悟空,为师饿了。”猴子此时望着天边那轮血阳,逐渐落下,开口道:“聒噪,秃子,你怎么还不去死?”唐僧似笑非笑地看向猴子:“为师还没有渡得你,怎能去死呢”。“你不死也罢,我想去死。”猴子闭上了眼。唐僧笑得更诡异了:“不,你是死不了的。”猴子紧闭的眼帘轻微的颤抖了一下:“我知道,所以这很悲哀。”和尚用力一拍马头面带威严,声音好似从天际传来,如震雷翻涌滚落:“与天斗,你以为你是谁?你放下,对谁都好。”大漠忽起风沙,扑向包围屹立的身影,漫天黄障里,马和人都若隐若现,他甚至看不清张开的手掌,眼前就像百年来的辗转反侧的梦魇,模模糊糊,却一直粘连。猴子又想起了几百前的那座山,那些妖、那些事。说来也怪,多少年来,他已难以数清奔赴过多少路途,辗转过多少山与水。可往事记忆,仿若昨日般未曾走远。半晌恍惚,他终于回话:“放下……放下成佛?我什么都能放下,乃至那些坚持,可是真的,有些固执的过往,我真的放不下,真的放不下!那是深藏在心中的,掩埋在脑海里,流淌在血液中的,甚至刻在骨子里。骨头,哪怕成渣了,也不会动摇,相比较这些,那些成佛什么的,你孙爷爷,我并不稀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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