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朝推开卧室的房门,吴玲在看着床头上的画,“姑姑,这幅画是爷爷的手笔吧!您和父亲?”
“你想问为什么亲兄妹,却不同的姓氏?你爷爷奶奶一直很恩爱,两人约定好,孩子出生一个随父姓,一个随母姓。”
“姑姑,您和父亲都没有放下过对方,不然两人不可能用爷爷留在画上的诗句,‘今朝欢乐便无愁’去命名,你们不都想让自己的孩子今时今朝快乐开心,没有什么烦恼吗?”
“妈,”吴愁在背后抱住她,“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回头去想,以免错过现在,演变为新的遗憾,我陪你,咱们一起去看舅舅,好吗?”
今朝退出房间,女人声嘶力竭的哭泣,将她这几年的怨恨全部发泄出来,或许这是作为一个女人最无助的时刻。
额头的撕裂感,让李雪从混沌的思绪逐渐明朗,“儿子,怎么样,还有没有希望。”
“妈,姑姑答应去见父亲,你先专心养好伤,两天后,我们返程。”
医院内,时隔多年的兄妹终于相见,萧天一为妹妹抹去眼角的泪水,“哥哥,对不起你,这就是报应,不要恨我。”
“年少无知,你抛弃我一次,这都老了,还要在弃我于不顾吗放心,我和吴愁都会救你的。”
他看向妹妹身后的女孩,“吴愁?你的女儿叫吴愁,原来你也还记得爸的那句话。”
“舅舅,同样,萧天一老师,你好。”
今朝俯在父亲的耳边,“爸,今天该做透析,咱们一会回来聊。”
萧天一坐在轮椅上,经过女孩的时候,送她一句话,“吴愁,世界上有两种光芒最闪耀,一种是太阳,另一种就是你努力的样子,不要辜负大家对你的期望。”
透析后的男人苍老了许多,每次的治疗都是在和死亡作斗争,索性老天没有放弃任何一个人,吴玲的肾脏和萧天一趋于吻合,手术安排在一周后。
两人换上手术服,今朝蹲在父亲身边,“别害怕,我和妈妈等你出来,以后你就得教我画画,我也要成为像你一样的画家。”
今朝看向那对母女,女孩在母亲耳边不知嘀咕什么,吴玲露出开心的笑容,朝她点点头。
手术开始,两个人在门口漫长的等待,“你和姑姑说什么,我看她进去的时候,眼里泛着光彩。”
吴愁欲言又止,“没什么,手术过后,带她去旅行。”
8
手术很成功,萧天一的脸色经调理后也红润起来,他去探望吴玲,却发现隔壁病房早已空无一人,只留下一张纸条。
“看见你重获新生我也就放心了,女儿带我出去散散心,勿念。”
一千多公里外的高空,母女俩平稳降落,高原反应下的吴玲,脸有些绯红,加剧的咳嗽声,让吴愁难以心安,“走吧!门源的油菜花田正值时节。”
漫山遍野的油菜花,在蓝天、白云和雪山的映衬下,大海般的油菜花田,散发着铺天盖地的西北气概。
油菜花凋零,吴玲咳嗽恶化,痰中带有血丝,时常有声音嘶哑的征兆,“妈,咱别走了,回去吧!我带你去看医生。”
吴玲宠溺的揉揉自己的女儿,“孩子,不花那冤枉钱,我还能再陪你一段时间,我不想让你以后没有和妈妈美好的回忆。”
下一站,两人到了洱海,母亲坐在海边,感受着海风的洗礼,吴愁拿出画笔,留下她此生最后的画像。
今朝从公司下班回家,收到从云南寄回的快递,拆开快递的同时,一家人陷入了沉寂,一幅图画,一封书信。
亲爱的舅舅、舅妈,还有哥哥:
你们好,请原谅当初的不辞而别,因为分别不知从何说起。
我不知道你们会在几天后收到这个快递,但是现在的妈妈已经和外公他们团聚在一起了,妈妈在半年前被确诊为肺癌晚期,手术后身体的超负荷早已让她的身体吃不消,舅舅,你不用自责,因为这是妈妈的选择,你放心,妈妈是在睡梦中走的,没有一丝的痛苦,她离别的前一天,还笑嘻嘻地跟我说,说她梦到你们小时候无忧无虑的日子。
我尊重母亲的遗愿,签署器官捐献书,让她用别样的方式留在人间,这幅画,是我们刚到洱海留下的足迹,母亲让我把它送给你们。
我递交了辍学申请,选择做名闲散的画家留在洱海,守护母亲的梦,守望我的回忆。
今朝的手机响起信息的铃声,短信上显示,已成功预定三张去往大理的机票。
“傻妹妹,你守着你的回忆,哥哥来保护你,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