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君用心如日月

2019-02-11 06:06:46

世情

世上最难的事就是明明相爱,却不能在一起

爱而不得的苦我们一起吃

一直都是一

知君用心如日月

阳光倾泻而下,将小区的大楼笼罩在一片明媚金黄中,风细细碎碎,带着丝丝缕缕的暖意撩动着发梢,若不是花坛里的萧索,几乎以为这是春天来了。

李如月看着张知君略微佝偻的背影越走越远,心里涌起无数回忆。

李如月,普通打工者,收入普通,相貌普通,个头普通,如一滴雨珠,一阵清风,一粒灰尘,毫不被任何人在意。

别说别人不相信,就是李如月自己也没想到活到44岁时,竟然会被告白,有人暗恋她,这一恋还是2年半,让她尝到恋爱的感觉。十几年过去了,她依然能感觉到当时的悸动。

她深知自己样貌很普通,甚至有点丑,小时候哥哥姐姐们就总叫她“丑小鸭”。她个子不高,肉很多;眼睛不大,还近视;少言寡语,又内向。所以她从不自恋地把别人对自己的好当作是爱的表示,哪怕是抬头时总能看到有人对她笑,她也以为那就是恰好,恰好就是恰好,多少次也不是爱的流露。

要非说李如月有什么与众不同,那就是操持家务有一手,她大多时候冷静淡定,善良体贴,可要是遇到碰触她底线的事,她又会火辣强硬,像大雾中的花,永远猜不透下朵花是什么颜色,什么品种,但每朵花又都美得摄人心魄。

这些是张知君告诉她的。

张知君就是那个暗恋她的人。

张知君何许人也,一个50岁优质男,成熟稳重,政府公务员,高资历,高学历,高收入,在这个4线小城很是有号召力。

这两个看似八竿子打不着的人,相识的过程其实很寡淡,是渐行渐近的一个过程。

那时候,他们的孩子是初中同学兼朋友,她和儿子关系好,如同每天接送孩子的过程中,和这些孩子也熟悉起来,孩子们自然跟她也亲近,他们常到她家吃她做的饭菜。

初一下学期,张烨要请几个孩子去他家吃饭,搞聚会,因爱吃她做的饭菜,就经过张知君的同意后,恳请她到自己家给他们做饭。

开始,她并不同意,奈何张烨用他那双湿漉漉的大眼睛盯着她,跟着她叫了一下午的“阿姨”,其他几个孩子也附和,说她的菜比饭店好吃卫生,而且她还可以监督他们不胡闹。

于是,期末考试后第三天一大早,李如月一如既往地穿着休闲装到市场买了一只鸡,一条鱼,三斤虾,十几个扇贝,一些蔬菜肉和排骨,然后两只手提的满满的,找到离自己家很近的张烨家。

这是个戒备森严的高档住宅小区,厚重的欧式建筑群静默地挺立在七月的阳光下,紧紧关闭着的电动推拉门,让人无端感到清冷。门卫警戒略带轻蔑地看着朴素的她,问她找谁?

她淡然得拿出手机,拨出张烨家的号码,一个低沉地男声传出,她猜应该是张烨的父亲,于是不卑不亢地说门卫不放行,请他出来接一下。

不一会儿,就看到一个西装笔挺,中等个头,略有发福,浓眉大眼的男子踩着阳光向她走来。

只一眼,李如月觉得他过于严肃似乎不太好相处,不过,这和她没关系。

她垂下眼帘,耐心等待。

“您是刘奇峰的妈妈吗?”他走过来问道,颇有些波澜不惊的意味。

她点点头,说:“麻烦您了。”

他伸手接过她手上的菜说:“看您说的,要不是张烨不懂事,也不会让您这么热的天还专程跑一趟。”

“没事儿的,做饭又不累。”李如月淡淡地一笑,不再说话。

虽然不了解张知君,但从他住的小区,他的衣着判断,他家生活档次比自己家高出许多。她不想没话找话,好像是要巴结他似的,再说,只是两个孩子交好,也没必要和他多说什么。

许是,看出李如月的不自在,张知君说:“臭小子好多次说起你,说你做的饭菜好吃。你不用拘束,臭小子不让我在家,我一会儿就走,到单位。”

李如月一听,觉得这样不好,就说:“没什么不自在,您要是没什么工作,可以在家,等中午一起吃饭。您什么都不用管,和孩子们一样等着吃饭就行。”

张知君没说留还是不留,李如月也就没再说,反正该说的她都说完了,留不留是他的事,与她无关。

两个人一前一后进到屋里,已有三个孩子坐在客厅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看她进门都站起来跟她问好。

李如月觉得他们家是真大啊,一个客厅就能有她整个家那么大。而且装饰豪华,欧式吊灯,真皮沙发,红木家具,处处都是烧钱的感觉。

张知君带着她把厨房和卫生间看了一遍,教她怎么用那些电子产品,他细心地讲述使李如月身上的疏离感似乎低了点,她想说,这些她会用,虽然她家不富裕,买的不是顶级厨师用具,但这些东西大同小异,触类旁通,她只要一看一试便知。

不过,看一下他认真的脸,李如月什么都没说,只是认真地听。

他们家厨房的炊具一应俱全却纤尘不染。

李如月听张烨说过,他爸爸妈妈因工作关系两地分居,他妈妈在加拿大工作,一年只能回来两三次,平时他们爷俩都是外卖,所以自从吃过她给自己儿子刘奇峰带的饭后,就爱上她的手艺,总和她儿子抢饭吃。

李如月知道后,就每天给儿子带双份的饭菜,让张烨也能吃到。

张知君刚讲完,就接到了一个电话,说有事出去,中午回不来。

他走后,李如月手脚麻利地干起活来:将鸡块洗净控水后,倒入酱油、蚝油和黄酒腌上,准备给孩子们做黄焖鸡;把大虾放到水里,加两勺盐,开火煮上;用刷子把扇贝刷干净后,拿刀撬开一面的贝壳,留一部分做烤蒜蓉粉丝;同时,剥葱,剥蒜,洗菜,切肉,切菜,拍蒜,剁末,装盘备用;虾煮好了,她又把洗净的排骨放到锅里煮,开锅,改小火,煮1个小时,然后撒少许盐,腌好,这样做糖醋排骨时才会更有味道

七月的阳光热烈浓郁,即使是屋里空调温度调的很低,照在身上依然炙热,再加上炉火的烘烤,李如月汗流浃背。

刚开始李如月还对这个大厨房有点陌生疏离,忙起来后,厨房里熟悉的操作,让她很放松下来,自得其乐,不由自主边干活边哼唱自己最喜欢的歌《人在旅途》:

从来不怨命运之错,

不怕旅途多坎坷,

向着那梦中的地方去,

错了我也不悔过,

……

哼唱间,一道道菜出锅:黄焖鸡,盐水虾,蒜蓉烤扇贝,糖醋排骨,鱼香肉丝,宫保鸡丁,西红柿炒鸡蛋,凉拌海蜇丝黄瓜,爆炒甘蓝,炖茄子,炸黄金蝴蝶虾,香芋地瓜丸。

她摆好碗筷喊早就在客厅等候的孩子们吃饭,没成想,张烨抬头对着楼上喊道:“爸,下来吃饭。”然后回头对李如月说:“阿姨,我每天说您做的饭菜有多好吃,我爸早就馋了,今天工作有结束的早,我们几个就商量着让他和咱们一起吃饭,您不会介意吧!”

他什么时候回来的,我怎么不知道?李如月压制住自己的诧异,说:“没问题,做这么多你们又吃不完。”

那天他好像吃了两碗饭,她记得,他曾抬头看过她好几回。

两人第一次见面就这样风轻云淡地结束了。

李如月根本没放在心上,依然每天上班下班,买菜做饭,伺候家里的大公子和二公子,偶尔还要带上张烨。大公子说的是老公刘进,小公子是儿子刘奇峰。

这些年知道李如月的人都替她不值,说她老公学识上,样貌上都配不上她,还自私懒惰,在家里横草不拿竖草,发号施令,孩子从小到大一点也没帮上忙。

要说她做饭的手艺全仰赖他老公刘进的挑剔。每顿饭都要点菜,他说做什么才能做什么,做出的菜,如果不合他口味,一口也不吃,只能她和孩子捡着吃。把自己和儿子都吃得微胖,不过,手艺也练了出来。

李如月和刘进是经人介绍认识的,刘进家条件好,就一个儿子,但不学无术,初中毕业,奈何人家爸妈有本事,托人给找了个铁饭碗——铁路正式职工。

她大学毕业,不算漂亮但清秀,家穷,爹妈一哭二闹三上吊,逼着她嫁给比她大8岁的刘进,用收到彩礼给她哥哥盖房子娶媳妇。

刚开始她还心有不甘,后来随着儿子的出生,她慢慢接受自己的生活,不再想什么琴瑟和鸣,蜜里调油;不再奢望她说出诗文的上一句,老公能对出下一句;不再渴求自我,性子越发冷清淡然。

只有对着儿子时,她才会焕发活力。儿子是她一手带大,性子随她温和,谦逊有礼,聪明好学,是她的骄傲。

因此,哪怕上了初中她依然每天接送,路上和儿子说说笑笑,心情都会愉快一天,特别是等孩子下晚自习的一个多小时里,她可以名正言顺不用看刘进那张脸,不听他每天各种抱怨,领导偏心无能,同事勾心斗角,工作环境不好,挣钱还少。

在那次吃饭之后不久,她发现接孩子下晚自习的大军中多了张知君的身影。他们一起站在家长堆里,听别的家长聊天,偶尔有人问起来会说一两句,大多时候都是安静沉默。熟悉后,他们两个能说几句话,但也不多。后来,天越来越冷,他就邀请步行接孩子的她坐在他车上等,然后他顺路把她们娘俩带回家,两个孩子对此乐不得,坐在后面叽叽喳喳能说一路,他们两个就在前面安静地听着。

他们之间慢慢熟稔起来。然后,她发现这个严肃的男人有一颗细腻温柔的心,很多观点和她不谋而合,更难能可贵的是他和她一样喜欢古诗文。

有一天,她坐在他车上,看到雪花在路灯的照射下闪动着细碎的光,纷纷扬扬从空中飘落下来,轻飘飘扑落在车窗上,不由得小声说的:“未若柳絮随风舞。”

他紧跟着来了一句:“急雪翻飞香阁絮”。

随后两个人像孩子一样开启了诗文大赛,你一句我一句,直到彼此词穷,相视大笑起来。

熟悉后,李如月发现在菜市场买菜时经常会遇到张知君,他往往买的都是大饼、馒头、包子、花卷、凉皮、熟食等回家直接能吃的东西。有时候他只是转一圈,什么也不买,说吃够了。

她想着,总坐人家的车子,始终觉得亏欠,无以回报,自己唯一拿的出手的就是做饭的手艺,便经常做点咖喱牛肉,辣子鸡,鸡公煲,红烧鱼包子,饺子什么的带到晚自习,交给他,留给他们爷俩第二天中午吃,他也不客气,心安理得地收下,然后第二天晚上把饭盒给她时就会夸她做得好吃,对她辛苦劳动表示感谢,这是她在刘进哪里从没听到的。

两年的时间很快过去了,孩子们上了高中,不用接送,他们就没再见面,偶尔市场上看到还是会打招呼,她有时也会在周末做点好吃的让张烨来拿。

就这样又过了半年。

有一天,又下雪了,她站在窗口看着跳跃旋转的雪花,突然想起那次诗文比赛,嘴角微微上扬,心里涌起一股暖流。

这时,她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她连看都没看,就接了起来,眼睛依然盯着窗外,只是她没发现自己说出的话软了许多,“喂,您好!”

“是我,你在看雪吗?”话筒里传来张知君的声音。

“嗯。”她回答。

“你明天有时间吗?我想请你帮个忙。请几个重要客户吃饭,他们非要吃家常菜,我就想到你。菜我都买好了,你负责做就行。”他言语间带着期待和恳求。“我知道,这么做有点唐突,但,我真找不到其他人了,雇的保姆做饭没法吃。”

她沉吟一下,想着明天休息,没什么事,就答应了。

“那,明天不见不散。”他的兴奋从话筒里溢了出来,这和平时沉稳的他有点不符。

第二天,她果然不负他所望,用一桌子的菜征服了那几位客户,他们相谈甚欢。

她准备告辞时,他却说还有事相求,请她等一下。他把她带到一个离餐厅相对远点的房间里,让她在哪里等。

她就拿出书架上的书边看边等,等着等着,竟然坐在沙发上睡着了。

睡得正香时,突然,她觉得脸上有什么东西在蠕动,吓得一下子睁开双眼,结果,正对上他的双眼,他的手还停留在她脸上。

她大吃一惊,连忙坐直,伸手想去拂掉那只手,却被他紧紧抓住,说:“我爱上你啦!你知道吗?从你第一次来我家做饭,我看见你一边唱歌一边做饭,心里感到温暖,那时候就对你有好感。于是,故意制造菜市场的偶遇。买菜时,看到你从不跟老农民讲价,抹零,有时候会不动声色的多给几毛钱,挑菜精明的你还会把老农民卖不出去蔫巴的菜买回家。你的善良更让我心动,就这样,你俘虏了我。我知道,我们有家,不该这样。孩子们考上不同高中后,我想,就这样吧,不去打扰你。每次你儿子来,我都要偷偷贪婪地端详他,想从他身上找你的影子。可越压抑,这份感情越蓬勃。你不知道,这半年多看不到你我有多煎熬,经常梦到我们等孩子时的场景。今天,一看到你,我就控制不住自己,想要告诉你,我对你的思念。”

他边说边紧紧拥抱着她,好像要把她嵌进他的身体里一样。

“我那么爱你,怎么办?我着了魔般白天晚上的想你,任何一点一滴都能触动我想你这个开关,然后不停放大,将我心里装的其它东西都挤跑,就留一个你,一个边唱歌边做饭的你,一个阳光下读书的你,一个路灯下吟诗的你,一个默默帮助别人的你,一个体贴温柔的你,一个善解人意的你,一个咽泪装欢的你,一个又哭又笑的你。你看,全是你,要不要我掏出来给你看看。”张知君的声音里充满诱惑和迷醉,这么动听的表白,这一生第一次应该是唯一的一次,让李如月心荡神怡,一颗心即将从胸膛里跳出来。她鬼使神差地抬头看向他,这时她才发现他的眼睛滚动着狂风暴雨,几乎能淹没她,让她抑制不住地想要奋不顾身彻底迷失进去。

她迷离的眼神让张知君喉头一紧,他不由自主地低下头,将唇覆盖在她柔软的唇上,然后就是攻略城池的深吻,好一会儿他心满意足地搂着她,叹息着。

李如月一时有点懵,大脑死机,一片空白:这是什么状况?都这岁数了,还能遇到这么优秀的人求爱?你有什么?要身材没身材,要样貌没样貌,人家凭什么喜欢你,别是想坐享齐人之福吧!

短暂的缺氧后,她恢复意识,并试图用双手撑开他。

无果后,她在他怀里幽幽地说:“你不是爱我,只是想寻求刺激,亦或是你觉得我很贱。”

这使他一惊,放开紧箍着她的手,转而扶上她的肩,伸手将她凌乱的头发掖在而后,用暗哑地声音问:“你怎么能这么说?我是真心喜欢你,再说,我和张烨的妈妈马上就离婚了。”

“你离不离婚和我没关系,我有家。”李如月冷冷地说。“我不会做小三,我不会让人破坏我的家庭。”

这话让他的眼睛涌起了翻滚的欲望,血红一片,李如月有点害怕,但,此时只能是故作镇静地昂昂头。

“我错了,我应该离婚后再找你。”他有些落败,“这半年,我一直在办这件事,因为她在国外,有些麻烦。你等我办完正大光明的找你。”

“你怎么听不懂,我是说我不会离婚。”李如月硬下心说。虽然他的话让李如月心里一抽,说实在的,她其实对他也很有好感,只是一直告诉自己,要对婚姻忠诚,才不做他想。

“我知道你过得不如意,他粗鲁没文化,不心疼你,不理解你,更不能和你发生灵魂的共鸣。就这种人你为什么还要就在他身边?”

“这就叫责任,我肩上扛着的是家庭责任,如果我和你有点什么,又因此闹离婚,别人会怎么说?说刘奇峰的妈妈不要他了,刘进的媳妇嫌贫爱富,刘进没本事,媳妇都看不住。这种指指点点的日子会改变他们一生的。我不能为自己的一己私欲就不顾他们的感受,就毁了他们的生活。”李如月冷静地说,“是,刘进的确不是个知冷知热的好老公,但,他离不开我,我走了的话,他连饭都吃不上。再说,他又没做错什么,下班就回家,工资全上交,只是和中国大多数男人一样,心安理得地接受媳妇的照顾,却不知道回馈爱罢了。而且,和他一起生活,并不是一无是处,最起码他给我自由,从不过问我干什么去,我愿意买什么养什么他都不管,衣服堆在那儿几天,什么时候洗,他也像有的男人那样自己不干还不会絮絮叨叨说个没完,还从不动手打我。我没有其它奢望,就想让我的家人无虞度日。”

看张知君陷入沉默,她接着说:“不管你和你妻子是本就有间隙隔阂,还是其它原因,我都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如果没有我,你和她肯定不会闹得这么僵,以前你们不也是这么过吗?那时候你为什么不提离婚?谁的婚姻都不如表面上的光鲜亮丽,张爱玲不是说过“生活就是一袭华丽的袍子,爬满了虱子”吗!即使如此,这袍子也不是说脱就能脱的,也许勤洗勤晒,袍子上的虱子就能少些,穿着也就会舒服些呢?而你,如今这么做,分明是把我陷于难堪的地位,你看婚外情被骂的、被指责、被鄙视的永远是女的,却没人对男人发难。难道,你想将来我也成为万夫所指的那个人。”

“不是这样的,是我没控制住自己。对不起,这和你无关,是我打扰了你。只不过是你的出现让我感到幸福,我才难以抑制。”

“你错了,我能给你的仅仅是安慰,少的可怜的安慰。有句话叫陪伴才是最长情的告白。但我不可能明目张胆地跟你走在大街上,也不可能理直气壮地去抱着你的胳膊撒娇,更不可能大张旗鼓地和每一个来你家做客的人介绍自己是你的爱人。你生病了,我不敢去医院照顾;你伤心了,我不敢抱着你给你安慰;你彷徨了,我不敢给你关怀;就连你成功了,我亦不敢也无权像你妻子那样为你感到骄傲,到处接受别人的祝福。同样,换成我,你也不敢做,我们就像两只生活在地下的老鼠,见不得光,一旦被人看见就要挨打。我不想这么狼狈、难堪、丢人。”李如月冷静地分析着,与其是说给他听,不如说是说给自己听的。

有些道理大家都知道,只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你不说,我不说,装着我们好像真不知道似的。

李如月说完,那起自己的包,穿鞋,推门,在他的那声百转回肠的再见里,挥挥手,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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