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景恼怒地走出了医馆。
沈景在兴中会中有个搭档,叫林瑹,林瑹喜欢沈景,在应天府的兴中会成员都知道。
而沈、林两家也门当户对,沈景与林瑹的父亲准备为两人举行婚礼。
沈泽在给应天府城郊的居民看病时,偶然提到了沈景和林瑹定亲的事,巧的是孟晚寒刚好来到了大厅。
孟晚寒得知这消息的时候心下一颤,竟是有些失落——沈景就这样和别人定亲了?
十二日后,沈景再次来到医馆,推开了孟晚寒的房门。
“我要明日定亲了。”沈景双手抱臂,淡淡地对躺在床上的人说道。
孟晚寒翻了个身,背对沈景,轻声道:“我知道。”
“你来吗?”沈景没有料到孟晚寒知道这件事。他走到床边,放下一支蜡梅花。“不来,我有事要回戏楼。”孟晚寒莫名有些难过,“你走吧,我要熄灯了。”
“你病还没好,不适合赶路……”沈景话还没说完,孟晚寒就起身将他推了出去,打开灯罩吹灭了烛火。
沈景订婚前一日,孟晚寒没有答应和沈景同坐一辆马车回紫禁城。而孟晚寒因为马车的颠簸,吐了两次便晕乎乎地昏过去了。醒来的时候已经在戏楼里了,算算时辰也到了沈景定亲那日午时。孟晚寒闲来无事看了几本戏折子。
“问世间情为何物?
——直教人生死相许。”
孟晚寒看着看着竟是迷迷糊糊地又睡了过去,醒来已是夜里了。他回味着方才看的戏折子,心中生出一个念头来——“我是不是……喜欢沈景?”
“不行,明明是两个性格、身份天差地别的男人……”他立马否定了自己,抬眸望了眼窗外的蜡梅树,轻声叹了口气。
沈景的定亲宴,孟晚寒当真没来。沈景感到心里空落落的,回房时竟是走进了孟晚寒当初住的院子。
早春,蜡梅花清香拥抱着空气。
沈景愣了一会,还是回了自己的院子。
沈景和林瑹准备在三月末成亲。孟晚寒得知了这个消息。他前些日子刚受了风寒,烧一直不退,但还坚持唱着一出又一出戏。班主劝他去医馆,他也拒绝了。
沈景想去看戏,可每当他一来,孟晚寒便向班主告假。
沈景和林瑹成亲前一日,沈景给孟晚寒发了请柬,孟晚寒没有出现。只是托人送了一朵蜡梅花去,并传话说道:“花要谢了。”
过了两日,沈景去了戏楼。
“让我进去,我要见到孟晚寒!”沈景已经失去了耐心,他不想让孟晚寒一直躲着他。纵使班主怎么拦也拦不住沈景,便让他去了。
孟晚寒的院子里还是那般凄清,如今,连蜡梅花也谢了些许。
沈景踢开锁上的木门,冲进屋内,看到的却是睡着了的、还发着高烧的孟晚寒。
孟晚寒的病情因为没有及时医治,已经无药可医。
沈景看到孟晚寒躺在床上,气息微弱,很心急地蹲在床边,握紧他的手,从地上捡起信一封封地读着。
“沈景亲启——”
沈景陪了他一晚,也知道了孟晚寒喜欢他这件事。
沈景觉得心里很复杂,但又很痛,这个一向冷冰冰的戏子,竟然是喜欢他的。
天色微明孟晚寒醒了,沈景还牵着他的手。
沈景知道这件事了,孟晚寒也就安心了。
沈景明白了自己是喜欢孟晚寒的,看见孟晚寒醒了,沈景不禁哭了出来。
“沈景,是你啊……”
沈景觉得很后悔。
天完全亮了,窗外飘进一朵梅花瓣。
孟晚寒闭上了眼睛,渐渐没了气息。沈景趴在他身上痛哭起来。
沈景将孟晚寒葬在之前他在沈府住的院子里。
1904年,沈景休了林瑹。自此之后,再无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