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直没有想到她就这么跳下去了，这么突然：“你傻了啊？”
“下来啊！”
但是白遇棠显然是无视了这些条条框框。她从水中钻出来，一脸兴奋地笑着。水渍把她的衣服发丝和衬衫都浸湿了，一张脸显得更为水嫩，眼睛也亮晶晶的，好像童话故事里常常描写的那种人鱼公主。
就算理智告诉展直，不要做这些会惹麻烦的事情。但是他仍然想跟着白遇棠下水，想感受她此刻的温度，想感受她的心情，想和她靠得更近。
初秋夜晚的池水凉得瘆人，衣服沾了水变得沉甸甸的，展直估计他也疯了，浮在水面上，冷得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
可是当他看到白遇棠的脸，辉映着璀璨的池底蓝光，开心得像个小孩子一样，他就被那种情绪带动了，觉得一切的外在因素都不再重要。
她长得并不惊艳，因为年纪的关系，五官组合在一起还有一种奶气，脸上的痘痘和雀斑也清晰可见。
池水淋湿了她乌黑的短发，淋湿了她的睫毛，浸洗过的脸格外唇红齿白，一双秋水波动的双眼，一双清丽莹润的绛唇，斯人如玉，一切绮丽得像场梦。
“你知道那个游戏吗？”
展直没有细想，就只知道跟着她的情绪走。
“就是水下憋气，看谁憋的时间更长一点，我小时候常玩这个。”
“……我们也要玩这个吗？”
“嗯，我先来咯。”
陷入水中模糊的面容也依然是好看的，展直的节奏被她带得一塌糊涂，整个人像酗了酒一样迷醉，世界仿佛只有两个人。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分钟，还是几秒，展直心里并不清楚。只是在漫长的互相对视中，突然间，白遇棠凑上来，吻了他。
展直受了惊，先从水中钻了出来，白遇棠紧跟其后，两个人都大口地喘着气，这么冷的秋夜，展直的脸却如火灼烧，烫得吓人。
“你……你干嘛……”
她还是在笑，眼睛弯弯的，非常可爱：“你看你输了吧。”
天真的就像是真的在玩一样，展直觉得自己好像是被耍了，又好像没有，稀里糊涂的。
“那……那……再来一局啊。”
不过他觉得自己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吻回来。
4
展直终于把《云端之上》看完了，虽然尺度较大风格诡异，但毋庸置疑的是个爱情故事，甚至和《罗密欧与朱丽叶》还有一样的悲剧色彩。
《云端之上》女主角的经历和付起云本人有七分的相似，都是富有才华而郁郁不得志。而其中富家公子的描写和方以恒几乎是一模一样。
据王超调查来的信息显示，方以恒是个年仅20岁的富家公子，出生在一个南方的海边小镇，家族是世代开采宝石的行当，也就是很多人经常调侃的家里有矿。
但是他性格倔强，因为和亲人不和负气离家出走，买下了龙腾市郊外的一个别墅独自居住。喜欢画画，但出手太阔绰，一直在靠家里人接济度日。
他和付起云也有几分相似，那就是除了Alice，他从来不和外人交谈，不知道是不是天性孤独的人有着相互吸引的魔力。
方以恒说的话，方以恒和这件案子的联系，实在太玄乎。可是这一切只是猜测，展直没有任何的证据，证明付起云的死和方以恒有关，更何况，一个吃穿不愁的富家公子哥，为什么要杀一个穷困潦倒的酸臭文人？
因爱生恨吗？
展直百思不得其解。
手机响起，是包恺打来的电话，此时已经是深夜了，包恺这个时候来电话，不是大悲就是大喜，不是案子有线索，就是有什么特别高兴的事要通知他。
但是展直接了电话，两个猜测好像都不对，包恺开口就是冰冷的一句：“白遇棠在哪里？”
展直看了看楼上半敞开的房门位置，里面还隐隐约约传来白遇棠喜欢的摇滚音乐。展直问：“在楼上啊，你要带她回去了？”
“你去看一看，她到底在不在？”
包恺很少这样正经地对展直下命令，他这个口气，展直一听就知道是出事了。虽然不知道发生什么，但还是赶紧起身，“踏踏踏”地跑上了楼。
“白遇棠？”
但室内空无一人，展直又在整个房间找了一圈，都没有发现人的踪影。最终他来到了阳台上，在淡粉色的蔷薇之中，发现了一支被剪开的项圈。
“小直你还在吗？”
展直浑身失力，瘫坐了下来：“嗯，我在。白遇棠……不见了。”
“我们这边已经得到了定位项圈的提示，现在正在加派警力去找她，你那边有什么线索吗？”
展直有些如鲠在喉，不知道说什么。
“你平时都没有好好盯她吧。”包恺听他不说话，只能顾自解释：“我告诉你，我们在付起云家小区的监控里，也找到了白遇棠曾经出现过的身影。”
展直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什么？什么时候？”
“就在付起云死亡的半夜十二点左右。那晚方以恒没有来，来的是白遇棠。”
“那为什么警方的警报器没有响？”
“展直，有个人一直在背地里帮助白遇棠，她的定位项环早就被人破解了。”
“你怎么知道这些？”
“因为我一直在追踪这个神秘人。”
展直愣了，他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沉默好半天，才问道：“所以放走白遇棠，只是你的计划，你把她越放越远，但是又不能太松懈，所以让我来看管她，只要白遇棠放松警惕了，她就会跟她背后的朋友秘密见面。”
“你从来就是警队最聪明的那个人。”包恺淡淡说道：“虽然我也很希望小白能站在我们这一边，可是有些问题真的不能太理想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