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忧之酿:书生

2020-04-23 14:48:27

古风

赤峦城的繁华地段开着一家余音阁,演歌舞技艺,也卖黑白消息,是个鱼龙混杂之地。

沈若熹看到了他眼中的困惑,笑了笑说道:“你心中有惑,是不愿直面内心的自己,你不是不知道路要往何处走,你只是在犹豫该不该踏上此路,忘忧酒不窥生机,是让你看清你的真心。”

崇乐十七年赤峦城

“南境”

房内陈设整洁,光线有些昏暗,扑鼻而来一阵清香,安抚着人浮躁的心绪,檀木桌案后坐着一位面容姣好的女子,眉目清秀,又似带着历经世事后的沉稳,令人难以捉摸。

“叶某听闻余音阁中忘忧酒一杯难求,千金难买。叶某自知并无过人之处,不知为何沈姑娘愿意见我一面?”

沈若熹缓步离开桌案,问:“带着宝刀,骑上骏马,马儿带你去了哪儿?”

安神香燃尽,叶渊转醒,眼神恢复清明,看到沈若熹正坐在他面前,手捧着一本书津津有味的看着。

放下酒杯后的叶渊,感觉空气中的清香愈发浓烈的起来,房中光线愈发昏暗,他觉得眼皮越来越重,慢慢合上了双眼。

叶渊走到桌案前,作揖,开口问:“不知姑娘怎么称呼?”

三日后,沈若熹在练习书法时收到了叶渊所赠的一幅山水画,她看了看,命人将它挂到了檀木桌案后的墙上,同时也收到了叶渊报名从军的消息,她笑了笑,在纸上写下几个字——置之死地而后生。

青蓝对沈若熹此时落寞的神色已经见怪不怪,默不作声地退了出去。

他向她微微颔首,便不作停留,抬腿向余音阁走去。

沈若熹并未接话,而是又问了一个问题:“叶公子少时可曾习过武?”

不久后,侍女青蓝端了壶新茶走进女子房中,放下茶水后走到女子身后,将手中的帖子递上,开口道:“阁主,此番是城西叶家的二公子求见。”

一家酒肆的二楼雅座,一白衣男子坐在靠窗的座位上自斟自饮,他面容清俊,未有醉意却面带愁容,眼瞳深邃却望着窗外出神。

白衣男子声音不大,带着警告意味的话语让周围的人听的一清二楚,妇女这才发现身上的白玉玉佩不见踪影。

她走到叶渊身旁,问了最后一个问题:“那时的你,在做什么?”

余音阁阁主更是神秘莫测,只知是位女子,却鲜少有人窥见过她的真容,名讳不详,年龄不详,像个活在黑暗里的人。

叶渊走后,青蓝进来走到案前,收拾着酒壶和酒盏,看着沈若熹将叶渊的帖子放入左手边的木匣,轻声念到:“第九十八......”

传言中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余音阁阁主沈若熹将手中的折扇一收,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露台边的围栏,说:“青蓝,这屡次科考落榜的叶书生,居然是个练家子,真稀奇啊......一盏茶之后让他来。”青蓝道了声是,退出房间,沈若熹翻开刚刚接过的帖子,看着上面唯有苍劲有力的“叶渊”二字,嘴角一勾,不知在想些什么。叶渊本已做好了吃闭门羹的打算,从未想过会如此顺利,因此被青蓝领上楼的时候还在惊讶中没缓过神来,但毕竟是头一次来这种地方,他花了些时间压下了心中的不安,才推开了房门。

只见白衣男子听后顿了顿,转着酒杯不疾不徐地说:“我有点事,要晚点回,你怕领罚便找个地方打发时间,但是,”他抬眼望向小厮,“不许再跟着我。”说罢,白衣男子付了钱,起身离开了。

他听见了沈若熹的声音在他耳边轻轻响起:“叶渊,你面前的桌案上有一支狼毫,一把宝刀,选一样执起,你的选择是?”

叶渊盯着面前的酒杯,握拳的左手紧了紧,他像是做了什么决定一般,拿起酒杯,将酒一饮而尽。

——相传,赤峦城中的余音阁善酿忘忧酒,能解人心困惑,窥见生机

沈若熹坐在桌案前,恍若没有听见来人的声响,兀自摆弄着茶具。

......

沈若熹终于停下手中动作,“姓沈”,她伸手请他在木椅上落座。

“忘忧酒的确千金难买,因只独赠与有缘之人,叶公子妄自菲薄了。公子有何困惑?”

叶渊顿了顿,答道:“叶某是家中次子,兄长饱读诗书,文采出众,春闱后在上京谋得了一官半职。家中长辈希望叶某延续兄长的荣光,读诗书考科举,可叶某天资不足,两次秋闱都并未中举,实在羞愧之余,心中更是迷惑,难寻出路。”

一位盘着妇人发髻的年轻女子带着丫鬟正从余音阁门前路过,妇女的身旁忽的撞来一个布衣男子,那男子低低道了一句“抱歉”便欲离开,却被白衣男子握住手臂:“慢着,把偷来的东西还给人家。”

沈若熹站起身,看着靠坐在木椅上闭着双眸的叶渊,复又问道:“执起宝刀后,你看见了什么?”

邻桌两位男子借着酒意,交谈的声量越发大了起来,引起了白衣男子的注意,他隐约间听见“余音阁”、“忘忧酒”的字眼,忽然间想起了什么。

一个小厮打扮的少年疾步走到白衣男子面前,俯身对他说道:“少爷,老夫人唤您即刻回府里。”语毕还抬眼瞄了瞄男子的神色。

两人面对而坐,沈若熹却不觉促狭,她望见叶渊的欲言又止,轻笑:“叶公子有话不妨直说。”

他听着耳边的声音,感觉面前忽的出现了一张摆着毛笔和宝刀的桌案,他听见自己回答道:“宝刀”

叶渊看着身上的盔甲和眼前的黄沙滚滚,答道:“骑着马,挥着刀,击退冒犯我大梁边境的敌人。”

至于几年后叶渊作为一军副将平定南境叛乱有功,衣锦还乡,迎娶医药世家夏家嫡女为妻,成为赤峦城的一段佳话,那也是后话了。

五年前青蓝遇见沈若熹时,她便是这副淡然的样子,仿佛对世上的所有事情都漠不关心,一双美眸却如死水般无神,年轻美丽的皮囊下隐藏着让人难以触及的内心。尽管青蓝对沈若熹的过往充满好奇,但也不敢尝试触碰她的禁忌。

阳春三月,地处大梁南方的赤峦城春暖花开,一片春意盎然之景。

他来,不为看歌舞,也不买消息,只因坊间相传余音阁善酿忘忧酒,能解人心困惑,窥得生机,纵一杯难求,他也要一试。

布衣男子见事情败露意欲挣脱逃跑,却被白衣男子夺回手中他的玉佩,反手一击当场制服,交给了恰逢巡查的衙役。

“一匹骏马”

沈若熹挑眉,右手拿起酒壶,倒了杯酒,推到叶渊面前:“忘忧之酒,可窥生机。若饮此酒,便不可回头。叶公子三思而行。”

白衣男子将玉佩交还到妇女手中,听到面前人清脆的一声道谢,他才发现面前的妇女面容清丽,左不过及笄年华。

叶渊轻叹了一口气:“幼时对武艺感兴趣,父亲曾送叶某到南山上跟着武僧学过一段,后来兄长中举,叶某被唤回家读书,便只在闲暇之时练习以强身健体。”声音低沉,带着失落与压抑。

余音阁门前的小插曲被站在二楼露台边的紫衣女子尽收眼底,看着走进余音阁的白衣男子,轻轻摇着手中的折扇,眸光流转,若有所思:“叶二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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