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粱沓(一)

2020-04-24 18:50:21

传奇

当年在山腰的一颗崖壁歪松上挂着,被他师父发现时,好像就是他记忆开始的地方,他记得师父为他起法名“后生”,便收了他为徒,此后便跟着师父入春采药,夏时行医,秋日化缘,临冬修禅。

江然:“娶你。所以,等我”

这封信抵达代青仪手中时已过月余。

深秋的天早早便入了夜,从江然家出来时天已经全黑了,她沿着抽干水的池塘往回走,不明白为什么听到江然要去参军的消息会有些郁结,田间的植物都已经做了迎冬的姿态,凋零大半,显得有些空空的,走了一会儿,老远便看见一个模糊的白色人影,待到稍近才发现正是回家的江然。

上考场的那天,江然换上了临走前一晚代青仪给他的鞋。秋闱举行时已至初秋,夜里乍寒,而脚下暖和了身上也不觉凉意。

他跟着师父做的一切,他从来不问原因,也从不去想,师父也从来不说,就像师父也从来不问他因何出现在歪松之上,是轻生还是落足。在他和师父甚少的沟通之中,唯一的询问便来自于他从昏迷中醒来师父问他:“可愿意跟着他修行?”。

江然:“两年,考中便回。”

“是呀,入秋了,天也凉了起来。”

1.梦起

小小的屋里安静了半晌,代青仪觉得若是再呆下去了,江然的娘怕是真的就要哭出来了,而自己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便道辞离开了。

3.故梦

“青仪芳鉴,

窗前灯火映着读信人的影子轻曳,代青仪读完信后将其放入自己的小木匣中,里面除了已经堆积成约半指厚的书信,还有一些草编的各类动物,花环一类,以及一盒描眉的铜黛,瓷盒大约半个手掌那样大,虽不华丽但别致,代青仪看着那瓷盒,似乎都能想象到那人站在铺子前手足无措,但又尽力用心挑选的模样。

代青仪一落座,心细地发现江然的娘手中的冬衣用了牛皮做布面。便开口问道:

而另一个一直待在书院里的孩子就是江然了。江然家和她家是隔着一片小池塘和田埂的邻居。两户人平日和睦,常常往来走动。村里人热情,代家不以耕种为生,大家平日里做了什么好吃的,或收成好时多出的米粮,都乐意往代家送,而江然家和代青仪家临近,更是常常往代家送些地里种出来的东西,刚搬到村子里时,夫妻俩还常推拒,后来推拒不过,也因着能给村里孩子教书,有了生活来源可以回礼时,便也不再推拒了。

远在江南的故乡村舍里,代青仪拿着这封隔了有月余才传到她手上的信,就像是眼看着江然把信中的所见所闻亲口讲给她听一样,不觉弯上了唇角。

师父圆寂时只留了一句话说:“山间不知岁月,万事无终,我没渡得了你,下山去吧。”

从此以后山中不知岁月,清风遗落曾谙,鸟鸣蹉跎意气。

每个月母亲都会带她去集市上逛一次,要么是将家中的鸡蛋拿去卖,要么就是去集市上买一些家中用度回来。母亲话虽不多,却娴静大方,父亲也是温煦儒雅。因此两人虽着布衣,日子清贫,但恩爱如一日,不光将代青仪养出了名门闺秀的气度,也在柴米油盐中让她经得起烟火气的缭绕,品得了诗书字画,也做得来浆洗餐茶。

江然的娘听到代青仪的话,农家女人原本就填满了沟壑的熟麦色的额头,更是紧皱在了一起:“今年可是多少年来都没遇到过的大荒年了,吃口饭都难,更别说交粮税了,和回鹘人的仗从去年打到今年,战事吃得紧,江然若是能去参军,也能多领些粮食回来,哪还顾得上科举。”

青仪,今日考试已经结束,我自己也觉得定能成功,便一心只想着要回去告诉你,但要等来年春日放榜,又不得不继续留下。那日在考场,你做的鞋我穿着甚合脚,你纳这千层底想来定费神不少,所以我一直舍不得穿,只在考场上那三日穿着,深秋了睡在考场的小隔间里竟也不觉得冷,回到驿馆我都不舍得脱下。我在这边一切都安好,官家的驿站待遇很好,比家中的吃穿用度还要更好些,所以你不用担心,只等着来年我考中归家时再来接你,让你也能看到洛京的繁盛。”

木鱼声,声声孤寂,回荡在空旧的庙内,夏夜庙里的风时有微动,青灯烛火跳动不停,佛案前跪着的人了无生气,敲木鱼的右手缓慢地上下来回,胸前单手立掌的左手虎口处挂着一串念珠。

朝廷驿站提供给举子应考期间的客房虽不算多么优越舒适,但至少物件齐全,行往不缺。然而前半夜伏案而睡,并不安稳,而且还做了个那么长的梦,后半夜想着两个月后就将举行的会试,仍然不能酣沉,只是浅眠。

江然将手中书卷放下,起身打开了案前的窗,流火盛夏,夜间的风也带着热意翻腾。他对着窗外的夜黑出了一会儿神,就仿佛看见青仪正站在黑暗中的不远处向他笑着。

他继续采药,在山下的破落小村行医化缘,在山中砍柴种地,打坐修禅。

因此从小她与村子里其他孩子都十分玩得来,但大家却还是都会高看代青仪一些,然而代青仪本人却对大家对她的这些感觉毫不自知,就如同她对娘的感觉。她觉得娘不同于寻常女子,但阿娘却毫不自知。

远处传来打更人的声音,时已四更,而后他慢慢走向床榻预备歇着,而枕下都是离家这一年多以来,他与代青仪托人往来的书信。

托人寄回去了两封书信,一封给家中二老的,一封给代青仪。

“婶婶,这是在做给江然哥哥的冬衣吗?”

他没走,还是如从前一样,留在庙里。他自己也不知道他因为什么而留下,不知道很多年前他曾呆过的俗世纷扰和山中寂寥哪一个更想让他逃离,他只是不想做出突然的改变,让山中生活的习以为常被下山所打破。

三天后考场门重新打开,从里面出来的人,哭的哭、笑的笑,或低头愁眉紧锁、或抬头踌躇满志,都各自奔着这贡院外等着自己的人而去。

江然第一次进京赶考,隔壁家的代青仪一路跟着他,送他到了河岸。

“可这牛皮的布面只有北方的冬天才用得上吧?我们这地方冬天也不用穿皮布冬衣呀。”

自别后,睽违日久,心念驰系,鸿雁不尽依依。日前曾奉来书,其意已抵左右,音容笑貌,历历在目……

此时夜已深了,后生左手单手立掌,右手停下手中木鱼,准备歇息。此时庙门却忽然被打开,他转过身去,只见一名黑衣女子对着他喊了一声:“江然。”

停靠渔船渡船的码头一向热闹,江边摊贩吆喝不绝,水面闪着金光,不知是光照水,还是水生光,天地间都是一片敞亮,即便面上仍然是那副谦谦的温润书生模样,却难掩启程赴考的意气风发。

有些记忆便仿佛被破开了尘封。

代青仪:“考中回来之后,你要如何?”

代青仪十六岁那年,江然也长成了十九岁温润儒风的少年书生模样。

后来代青仪出生了,待到能跑能跳能识字的年纪,便在学堂和一众哥哥们读书,下学了便和村里的其他女孩们做娃娃,或是和江然一起去逛集市卖鸡蛋。

代青仪自幼在村子里的私塾里和江然一齐长大,原本村子里和她一样的女孩子都是不读书的,家中穷到没地种的,便早早嫁了人,或者做了地主家的童养媳,稍宽裕些的也跟着母亲做些针线补贴家用,或帮着家中的地里做做农活。但代青仪的父亲是私塾的老师,名为代鸿,原也不是这村里的人,不知是因何原因来到了这村里,又因为颇有些文采,便做起了教书先生,她也因此一直留在这私塾中念书。

2.赶考

江然在那年秋收后不久,便突然不来学堂了。代青仪一连几天见不着他的人,便在晚饭后敲开了邻家院子的门。

那年是荒年,村里户户人家收成都不好,私塾的学生也少了一大半,要么回家帮着父亲去镇上做些手艺活或者力气活,好歹维持着生计,要么就是报名参加了募兵,去抵这一年的粮税。

所有这一切都是她十六岁以前的人生,而很多时候人生的成长总是意味着一些转折的。

代青仪将手中一个深蓝包裹塞进他怀中,青仪一向沉静,此时临别也只是问道:“你何时能回?”

代青仪话刚落,江然的娘便叹了一口气道:“是江然,他要去北方参军了。”

江然踏出考场的那天便已画竹于心,在想着要怎样把好的消息提前传给代青仪了。

他答了一句:“好”

就像是勉强攀着枝桠的枯叶毫无准备地被乍起的秋风吹落,代青仪就像失重的枯叶,心中乍然没了着落,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慌乱问道:“可他不是想参加科考吗?”

代青仪坐着,听完了江然他娘的话,眼看着这个妇人,像是要哭的样子,却找不到一句听上去轻松些的话能安慰她。

江然睁眼的时候他看见案上的烛火摇曳,手中书卷尚在。

娘做织补针线,补贴家用,虽不如村中其他女人那么精细稳扎,却总能绣出其他人想不到的好看花样,夺人不出于精,而出于奇,好些绣样所描摹的实物,其他人甚至都不曾见过。她娘往往冬夏里织布绣花,春秋拿去镇上的集市,或零散出卖、或等那个卖主看上了,上前来大批收,如此便能换来家中几个月的零碎用度。

黄粱沓(一)

他尚处在初醒的混沌之中,一时间竟有些分不清,哪里是梦,哪里是醒,还以为自己尚在临别前与那人道别。

后生记不清在这山中寺庙里过了多少年,这是第几个夏天,以后又会在这里度过多少个冬天。在这一隅方寸间的小庙里,他送走了他的师父,也是他进这庙以前,庙里唯一的和尚。

代青仪:“好”

代青仪的娘名为谢音匀,也是跟着父亲一起来的,小时候她常觉得阿娘和村子里其他女人不一样,不会在农闲时簇拥着讲各家的家长里短,也不会在夏夜里乘凉时惊乍着地随人哄笑,也不会和丈夫撒泼抱怨诉苦。他们家因迁居而来,所以无地,因此便靠父亲给临近几个村子做教书先生,虽不宽裕却也能度日。

“这是做梦了?”

江然的娘见着她来了,还是一如既往的热情,放下了手中在做的冬衣,招呼她进家里来坐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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