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过最长的路,是你的套路

2018-11-17 21:00:09 作者:尘心123

如果他在两个月之内就捉足了五百只蚂蚁,那他的谎言不就不攻自破了吗?如果那样,那他岂不是感到难堪,他怎么继续骗我呢?他不能骗我,他就会认为我不快乐,这样他也不会快乐的。你说,病是我一个人的病,要是再让他跟着我一起难受,那不就成了两个人的病了吗?我每天趁他上班悄悄地放走一些蚂蚁,告诉他是不小心跑掉的,这样,五百只蚂蚁就要很久才能凑足。或许那时候,他还没有凑足五百只蚂蚁,我的病就能好了呢!

景若在和房东太太的对视中,显得有些不好意思,也看懂了房东太太不解的目光。还没等房东太太发问,景若便说,“阿姨,你说有偏方需要用五百只蚂蚁作药引子的吗?我爷爷就是医生,我从来都没有听说过。我想,那张偏方肯定是假的。”

当然,这一切最终还是被项绪发现了。出门上班却忘记拿包,转身回家的项绪却在门口听到了景若轻轻抽泣的声音。但他没有说破这一切,说出来,只是平添两个人的悲伤而已。只是他,更用力的去挣钱,更用力的去逗景若笑了。

项绪说,“其实,那个偏方是假的,是我自己上网查询了找人代写的,我骗她说是一位隐退的老中医留下的方子,非常管用,治好了很多人,她信以为真……”你为什么要骗她?房东太太很吃惊,也有点生气。项绪说她的病一时半会儿好不了,她认为吃着的药不管用,每天郁郁寡欢的。

就这样又过了几个月,房东太太接到了项绪来的电话。他说景若已经好了,他准备和她结婚,希望房东太太能来参加他们的婚礼。房东太太很欣慰,由衷的为他们感到开心。她突然想起那张偏方,那个五百只蚂蚁的故事,她想或许景若还没有告诉项绪,她觉得项绪应该知道这一切。所以她把一切都告诉了项绪,她能感觉到项绪听完之后的诧异,或惊喜,或感动。

房东太太本来想帮项绪解释来着,话还没说出口,景若便接着说道,我自己的病我清楚,他肯定认为我无法承受,就找来这样一张偏方来骗我,好让我看到希望。他每天只捉十几只蚂蚁回来,让我一步步壮大希望,只是想让我快乐起来。

景若相信项绪,她知道他从来都不会骗她。

“景若,我找到一个偏方,你的病很快就会好了!”项绪冲进门的时候,连气都还没喘匀就兴奋地说道。景若笑了,这是她这一个月以来第一次听到自己的病有了新进展。项绪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偏方,又编造了老中医跟自己描述如何恢复病情的桥段,终于让景若信服了。

他们大学刚毕业不久,事业也才起步,暂时居住在一个二十几平的小房间里。租来的房子,设施虽不算应有尽有,但布置的也算温馨舒适。每天,他们一起牵着手出门上班,又一起说笑着下班回来,着实令人羡慕不已。

然而,不幸却突然降临到景若身上。景若在公司的卫生间突然晕倒,浑身无力。项绪接到电话的时候,担心的吓出了一身冷汗。项绪带着景若去看医生,一连看了三个医生,才算有了结果。病很特殊,医生的结论是一时半会儿治不好,少则半年,多则三五年,急不得。

没想到,两个多月后,项绪敲开了房东太太的门。他是来告别的,他说,“阿姨,我想过了,景若的病不能就这么拖下去了,我打算带她回家乡的城市看看,说不定会很快好起来的。这段时间,谢谢您的照顾了。房间给我留着,等景若好了,我们再回来。”那天,他们聊了很久。房东太太含泪送别了景若项绪,她希望景若赶紧好起来。

为了景若的医疗费用,项绪只能像往常一样去上班,没有太多时间陪景若。他知道景若喜欢看杂志,特地从公司搜罗了一大堆杂志,给景若打发时间。同时,项绪请房东太太有空的时候去屋里坐坐,陪景若聊聊天,他担心景若一个人会无聊。房东太太答应了他的请求。

景若和项绪是一对恋人。

房东太太的文化程度不高,也没有去深究偏方的真伪,她知道项绪都是为了景若好,这些日子,她把一切都看在眼里。

项绪知道后会做些什么?挂掉电话后的房东太太陷入了沉思,她想,项绪应该会给景若一个大大的拥抱,亦或是一个深情的吻。都有可能,反正应该都很美好。

五百只!那要抓到什么时候?房东太太唤来了五岁的孙儿,想要帮项绪一起捉蚂蚁,早日凑足五百只。但项绪却谢绝了房东太太的好意,他说,阿姨,谢谢你!还是让我自己来捉吧!房东太太说,我们帮你一起捉,这样更快些!项绪说一下子不用捉那么多,每天捉十几只就够了。房东太太很奇怪,为什么不多捉一点呢?只捉十几只,那五百只蚂蚁得捉多久啊?项绪说,阿姨,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你别跟景若讲,好吗?房东太太点点头。

一张虚构的偏方,虽然不能治疗景若的病,但对于景若身体及心灵上的康复,无疑是起到了极其重要的作用,因为那是一张爱的偏方---偏方里,有项绪对景若的爱,也有景若对项绪的爱。

我想这世上肯定不止这一张爱的偏方。尽管这样的偏方不能治疗我们的疾病,但是它却在我们的生活里举足轻重,至关重要,因为它能让我们的生活充满温暖与希望。

尽管房东太太答应了项绪会去看景若,但她仍旧有自己的事情要忙,偶尔有空才会去看一眼,帮她打扫一下卫生,买点水果给她品尝。项绪感恩在心,觉得没什么可以报答房东太太的,就每天下班后主动为她做一些家务事,偶尔还教他孙子学习。项绪告诉房东太太,因为有了杂志和房东太太的陪伴,景若过的很开心。

这个消息,让项绪和景若都惊讶不已,对于刚毕业的他们来说,时间就是金钱,但没有办法,他们只好认命。幸运的是,医生说景若可以不用住院,这样可以省下一笔不小的住院费。只是每天她都得躺在床上,哪儿也去不了。

只能像个残废一样的活着,这是景若最大的伤悲。

项绪的房东是一个刚过五十的女人,慈眉善目,很好说话,年纪不大却已当上了奶奶,儿子们都在外拼搏事业,只剩下她整日弄孙为乐,空置的房间整出来租给租户,倒也逍遥自在。

之后的一天,房东太太像往常一样去看景若。打开门,走进房间,景若依旧趴在窗边,她的手里拿着一个小小的玻璃瓶子,她正取出一只蚂蚁放跑。

又到一个周末,天气晴朗。项绪像往常一样早起,看着身旁睡的正香甜的景若,不忍扰梦,蹑手蹑脚的走出门外。为了治好景若的病,项绪走访了很多医院,甚至是街边毫不起眼的药店,只要有一线希望,项绪都愿意去尝试。

房东太太坐在景若床边,一直听着景若诉说,她没想到景若早已洞悉项绪所做的一切。她问景若,既然你知道这一切,那你为什么要放走蚂蚁呢?景若说,“医生说了,我的病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治好,几个月,甚至几年都有可能。”

我上网查过了,蚂蚁虽然治不了病,吃了却也没什么坏事,所以我虚构了一张偏方,还要五百只蚂蚁,每天捉一点,让她天天都活在希望之中。我想也许当我还没有凑足五百只蚂蚁的时候,她的病说不定就好了呢!我知道,现在她心里特别难受。每天给她一些蕴藏着希望的蚂蚁,她就会快乐起来。

当然,她更不忍看到每日辛苦上班回来的项绪还要忙着照顾自己,顾虑到自己的起居如厕,甚至夜不能寐。这一病,像是掉入了无底洞,不知道何时能得到解救?

以后的日子里,项绪依旧每天傍晚时分都会出现在草地上捉蚂蚁。房东太太看着这一幕,不由感慨万分。

我走过最长的路是你的套路,这样的套路,我愿意沉沦下去。

景若依旧在微笑,自从知道项绪为自己做的一切,她就下决心让自己快乐一点,不让项绪担忧。房东太太再次红了眼眶,为景若项绪,亦为了这不公的命运,折磨着两个相爱的年轻人。

但命运好像在跟项绪开玩笑,多日来的游走,竟没有一丝进展。项绪累得瘫坐在街边的长椅上,他突然想到了景若,仿佛看见她又在偷偷抹泪的样子。于心不忍,项绪决定用一个美丽的谎言让景若的笑容重新绽放起来。

从那天开始,项绪每天下班的时候都会在门前的草地里拔拉着。房东太太很好奇,上前去看,发现项绪正在捉蚂蚁,他身边放着一个小小的玻璃瓶子,里面装着几只活蹦乱跳的蚂蚁。房东太太不解,她问项绪捉蚂蚁干什么?项绪说他得到一个偏方,需要五百只蚂蚁作药引子,就能治好景若的病。

但只有景若自己知道,开心的笑脸都是装出来给项绪和房东太太看的。一个人的时候,景若根本无心看杂志,她恨透了自己软弱无力的身体,总是对着墙壁冲自己发脾气,然后默默流泪。

房东太太眼角慢慢湿润了,她没有看错,眼前这个小伙子真的很爱景若,她感到很欣慰。她笑了笑,没有继续帮男孩捉蚂蚁。这样的蚂蚁,只能由男孩自己来捉。她抬头看见正趴在窗户上看着项绪的景若,微笑着,在夕阳的余晖下绽放成一朵金花。

相关阅读
你是时光养的蠢柴

文:江一忱 01. 他是顾子阳,一个兴趣爱好是我的傻子,上周六我把他收编了。 自他再次闯入我的视线以来,我就没有一天安静日子过。 “我就是要腻着你啊,让你慢慢习惯我在啊,我的亲亲乔乔。”呵,蠢柴。 亲亲乔乔,这个称呼我让他改了无数次,结果都是无果。 其实我有一个关于他的秘密,我该告诉他,还是不呢? 算了算了,这个就当是他的惩罚吧,讲了也怪羞人的。 02. 上周六的晚上,一个同科系的男同学邀我...

懒得爱谁,除了你

原来,别人只是别人,我只是还没遇到你。 妍关上车门,来到车外时感到有些寒意,所以她把两只手掌努力交叉伸进腋下;犹如抱住自己一般,微蹙着眉,走进了嘈杂的人群。 妍的美貌是有目共睹的,美得惨烈和寂寞,象一朵盛开在人烟罕至的沙漠之中的玫瑰。此刻,这朵玫瑰略带瑟缩、楚楚可怜地穿行于那些连做她背景都似乎不够资格的土头土脑的芸芸众生之间,真应该有一双强有力的手来帮帮她,保证那些肮脏的俗物俗人千万别沾染到她的

封绝尘(一)

从前,有个镇子很漂亮。后来,镇子一夜之间变成禁城。阴森恐怖,吃人不吐骨。

这座城市风很大|谁不是一边不想活了,一边努力活着

文/麦大人 1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你变得不想和人说话。除非一些工作上的安排,其他的你尽量保持沉默,于是乎你变得内向了。 你也不知道是对现状的无奈,亦或是对某些人的失望,还是对自己的不满意。个体不能脱离于所在的环境,你左冲右突还是难以突出重围。 人生百态,世间百味。 人生是一盘棋局,决定你一生走向的,只有那么关键几步。 工作迷茫,感情困顿,生活煎熬。谁不是一边强忍眼泪在打转,一边告诉自己明天...

疯子“和平”(一)

我最后一次看见“和平”,己是半年前的事。那天他坐在村头的青石板上呜呜地哭得像个孩子。奶奶说:“和平是饿哭的。”那瘦削的身躯,再也让我怕不起了,我手边也没有一块能给他吃的饼子,童年的往事涌上心头,我离家也已经快两年了。 和平是一个疯子,这在我们村,就如初一.十五神殿开门一样,尽人皆知。我曾问过奶奶,和平是怎么疯的? “他母亲生他那年,正是六月麦黄时节,家里人都赶着收麦子,他母亲突然要生了,家里...

回乡偶记

1. “有一个回不去的地方,叫做家” 说真的,这么多年我并不明晰自己的“乡”关何处。或许正是因为没有了“关”,就没有了守,便只顾不停地奔走。 近来,父母偕老带小终于搬回了我出生的那片他们碎碎念念的“故土”。 大概上个月中旬,父亲给我电话问我什么时候可以请个假回去那个故土以外生活最久的城市把拆迁相关的最后事宜给办了。我答应他会趁着出差的空档,专门回去一趟。 记得十一回去的时候,我从父母的眼里看...

海岛上的白制服

本来这不是我今天本来想写的主题 但一个中国军人的视频 看的我泪腺崩塌了 强军梦强国梦的宣传视频 当然不乏热血沸腾的铁血军人 可他们守护这泱泱大国的背后 是很多人根本体会不到的心酸 好多次提到我们韩先生 朋友都问起我们的故事 其实每每回忆 我也常觉得有些不真实 韩先生长我两岁,却大我三届 我大一,他大四 作为军校大四毕业生的他们 因为两所学校间的合作 来给我们学校的大一新生军训 从小就向往部队...

发哥诡谈:恐怖故事之生死绝恋!

免责声明:发哥诡谈发布的作品如涉版权等问题,请尽快联系我们(ID:fageguitan4),我们将在第一时间删除。转载旨在分享交流!更多同类型故事就在发哥诡谈! 丁兰竖起衣领,把头埋在领口里面,朝图书馆急匆匆的走去。 已经将近晚上九点,天空阴沉沉的,图书馆的楼道里只有几盏昏黄的灯孤零零的闪烁着,看门的老头蜷缩着趴在桌上打着盹。 丁兰走到电梯前,舒了一口气,下午还在保修的电梯现在已经能用,她不...

言情后花园©2020

uhttp=https,httpty=https,uhttp=https,httpty=https,uhttp=https,httpty=http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