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尔看看它,就能想的到当初有多努力的设计缝制它。
那个时候还在大学,陈湘谈了一个男友,玉海平总是嘲讽她没眼光,大街上没人看的的地摊货也敢跟他谈。
陈湘不以为然,仍然我行我素,有那么一日,突然萌生了要设计自己婚纱的念头,于是就把所有的业余时间全都用到了设计上,还有材料的选择上,为了设计图,陈湘找了很多的婚纱图片……为了这个婚纱,她做了很多努力。
连玉海平找她,帮忙追女朋友的机会都没有时间,当婚纱做出来的时候,陈湘因为多日的熬夜,眼圈都泛着红,很是憔悴的样子,连玉海平都开玩笑的说,急着嫁给他,也不用那么不要命吧?
气的陈湘总会嘲弄他一番,他还竟然总在那个时候不知道还嘴,只是淡定的站在她的跟前,看着眼前这个被他惹得发怒的女生,自个儿没什么表情。
陈湘说,自他去了之后的日子,她多少觉得无名的失落,她也说不清是为什么。那是一种能够感受得到,却说不出来的东西,有点儿抽象呢。
陈湘说,遇到她的未婚夫,是她最幸福的事情。
那个时候,玉海平已经去了半年了。她每天除了上班看起来有点儿活力,下了班之后,就看起来特别的疲惫。
偶尔,打开自己的衣柜,看着越来越多大牌的衣服,塞入她的衣柜,总会莫名的觉得失落。
得到这些东西,一点儿都不快乐。
陈湘让我看她的衣服,有好多好多,也许是没怎么穿吧,有的衣服的吊牌还在呢。
陈湘看着这些衣服,自顾自的说道:
这衣服,越来越多,只是在几个重要的场合穿过,平常都懒得看,还没有我平常的衣服舒服,总觉得不自然,不像自己。不过,我都是要结婚的人了,哪还能总是穿的那么随意呢。
偶尔看看一些有点儿治愈系的电影,发泄内心的莫名伤感。印像最深的就是《风月俏佳人》。但我不记得具体的剧情,只记的那男主角笑起来的模样,很迷人。
陈湘看着我,问我,你觉得什么样的婚姻才幸福呢?
我无言以对,其实想说我也不懂,因为我从来都不相信爱情,更何况幸福呢。
我还是继续当她的忠实听众吧。
陈湘牵着我的手,她细长的白色鞋跟踩在台阶上,发出悦耳的声音,竟然莫名的让人忧伤。沿着楼梯上二楼,她边走边继续说道:
我也不懂,不过遇见约翰(她未婚夫)后,就突然有些明白了。幸福的感觉就像,我偶尔的一些美好的念头一样,没有什么目的,只想要觉得快乐就够。
约翰是个很体贴的男人,本来我以为自那次见面,跟他不会有什么交集的,结果,上天还是选择让我遇见了他。
玉海平之后的岁月里,我迷上了喝酒,没几天不喝酒,就心闷得慌,有一次在酒吧喝多了,跟人打起来了,对方是个男的,就因为推了我一下,想要跟我搭讪。
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我把高跟鞋都脱了,狠狠的往他脸上砸,发型凌乱,有点儿衣衫不整。
结果警察来了,把我带到局子里了,那时候,要么有人来保释我,要么就等着被关几天吧。
我父母都去世了,就算在世也各有家庭,不会再管我了,我在局子里,无助的在手机通讯录里,寻找可以来保释我的人,无意间就看到了玉海平的号码,想到他已经死了,只是小伤感了一会儿,就寻找了一个不可能来保释我的人,如果他没有来,就当是聊天吧。
结果就打了约翰的号码。
陈湘说,她是不抱任何希望,会有人来保释她的。
但没想到约翰还是来了。
那是自那次乌龙相亲事件之后,又一次的尴尬相见。
陈湘说,那样的再次相见,她觉得无比的窘迫。
夜深了,我们互道晚安。躺在床上,我睡不着。
陈湘说她很幸福。
她说以为会一直颓废下去的,直到遇到约翰。每次喝多了,总是他在大半夜里把她扛回家。
相识的那些日子里,她所有的窘态都被他看完了,偶尔见面,不管她是什么样子,约翰都不说什么,只是劝她没事不要去喝酒。就算真的要去,也一定要在喝醉之前还算清醒时,给他打个电话,他好去接她。
有一次,陈湘又喝多,在酒吧门口狂吐,神志有点儿不集中了。等到约翰去的时候,她就突然哭着抱着约翰,弱弱的说,我好想有个家呀,你娶我可好啊?
于是,约翰就真的要跟她结婚了。
陈湘说,她觉得真的很幸福。约翰知道她所有的过往,甚至也知道关于玉海平的事情。并且一直希望她能够放大胆做想做的事情。
困意模糊我的思维,我沉沉的睡了。
第二天,天气晴朗,万里无云。今天陈湘就要结婚了。
在盘头化妆后的间隙,她站在梳妆镜前,问我,你觉得今天的妆怎么样?
我说,很好,美极了。
教堂里,牧师在念着有点冗长的誓言,在这期间,陈湘欢快的目光,一刻也没有离开约翰,甚至在交换戒指的时候,有点儿激动。她微微踮起脚尖,头微仰起来,亲吻着她的新郎。
我想起,和她的最后一个对话,
你觉得玉海平带给你的是什么样的感觉?
他……一个已经不怎么重要的记忆而已。与其每日苦苦追忆苦了自己,不如放手,痛快的忘了吧,我现在觉得只有学会放下,试着遗忘,我才能够有资格,拥有更大的幸福……
她说这话的时候,已经把指间的那枚戒指摘了下来,很旧了,她说过那是玉海平送给她的,那还是大学时,他送的,说是算作求婚礼物。
好久的事情了,过去了,就得一起遗忘了,就像他后来颓废了,只怕已经不记得这枚戒指了呢。
陈湘看了它,挥挥胳膊用尽所有的努力,把它通过窗户,扔进了湖水里。
陈湘说,它早就该沉在湖底了。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