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朝红颜老,痴情君可晓

2020-04-03 15:47:37

古风

一朝红颜老,痴情君可晓

1

“求财?还是劫色?”这是我见到他时说的第一句话。

我拖着病怏怏的身子,半靠在床上,好奇的打量着此刻正坐在窗台上的他,对于一个深夜闯入我闺房的人,我竟没有半点危机感,反而觉得他不会伤害我,甚至有种莫名的亲近感,我想我大概是疯了。

他那双狭长的眸子眨了眨,嘴里还叼着一根狗尾巴草,一副浪荡不羁的样子。

“不求财,也不劫色,我是来…”他故意停顿,还拉着长音,“杀你的!”

“哦,那便杀吧。”我看着他眯眼一笑,没有半点害怕的样子。

“你不怕?”他皱眉,眼里闪过一丝疑惑。

我摇摇头,慢悠悠的开口:“你若要杀我,早就动手了,又怎会给我开口喊人的机会?再者,你若真是来杀我的,那我求之不得。”

“你想死?”他问我。

“我拖着病重的身子,连床都下不了,与其这般苟延残喘的活着,倒不如死了痛快。”我也不隐瞒他,三年了,我病了整整三年,这三年里,我整日都卧在床榻上,就连下床走动也不能出这院子,我都快忘了外面是什么样子的。

“噗呲!”他突然笑了出来,我不知道他在笑什么,只知道他的笑让我有些生气。

“你这人笑什么?”

“笑你年纪轻轻竟如此想不开啊。”他将嘴里的狗尾巴草拿在手中把玩,那双狭长的眼睛带着些许嘲笑的看着我,“好死不如赖活着,你要知道只有你活着,你才有站起来的那一日。”

我愣了愣,不知该如何接话。好死不如赖活着,只有活着才有站起来的那一日。我细细思索着这句话,没去看他。

“我不是来求财,或者劫色的,更不是来杀你,我只是路过这里,正好外面下雨了,就来你这儿避避雨,顺便讨口茶水喝。”

他的话打断我的思绪,我抬眼一瞧,不知何时他已经从窗户那翻进来,此刻正坐在桌子旁边,还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咕咚咕咚的喝着。

“既然如此,那你喝完就快走吧。”虽然他没有恶意,但我也不想一个陌生的男子在我闺房中待很久。

“雨停了我便走,你若是困就睡吧,我不会看你的,我可是个正人君子!”他说的认真。

但正人君子这四字从他嘴里说出,我不免觉得好笑,正人君子可会半夜翻人窗户?正人君子可会躲在人闺房中不走?我看他是梁上君子吧!

我也不再理会他,许是和他坐着说了一会话的缘故,现在我的身子竟乏力的很,我半靠在床上打算眯眼休息会儿,谁知竟然睡了过去。

等我醒来时,桌上的蜡烛已短了一截,而他也离开了,只留下一根狗尾草,静静的躺在桌子上。

2

我以为我和他不会再相见,可谁知三日后的夜晚,他的身影又出现在那窗台上。

“正人君子,你今夜来又是为何?外边可没有下雨。”我半躺在床上望着他打趣儿道。

“我是来劝你别寻死的。”他一边说一边从怀里掏出一把折扇,打开,有一下没一下的扇着。

我低声笑了笑,道:“那真是有劳你日夜记挂着我死没死了。”

“所以你可千万得好好活着,别再想其他乱七八糟的事了。”他嘴角扬起,眉眼弯弯,笑的灿烂。窗外吹来一阵风,吹起他的发丝,带动他浅蓝着的衣角,手持折扇,此刻的他看起来倒有几分谦谦公子的模样。

一时间我看的出神,待回过神时,他竟翻窗进来了,端着木凳坐在我面前,看着我笑的得意

“怎么?被我的美色俘虏了?”

“才、才没有!”我慌慌张张的扭过头,眼睛也不敢再看他,虽然看不到,但我知道我的脸颊此刻一定红的滴血,真是丢死人了!

“那方才一直看着我作甚?现在又干嘛要躲着我呢?”他继续逼问,眼底笑意越发深。

“我,我,”一时间我不知该如何回答,余光瞟到他手中的折扇,我立马就像溺水时抓到一根树枝一般,紧握不放。“我是在看你手中的折扇,那上面的图案我很喜欢。”

“哦?”他收回看我的目光,视线落在手中的折扇上,只见扇面上画着一株栩栩如生的兰花,娇嫩花瓣上还带着一滴露水,好看极了。

“你喜欢?”他抬起头疑惑的望着我。

为了圆刚才说的话,我只好点点头,道了声“喜欢。”

“那便送你了!”他十分豪爽的将折扇塞到我手里,脸上的得意又慢慢升起,“这可是我亲手画的,你可得好好收着。”

“这,这多不好,你拿回去吧。”我说着就要将折扇还给他。

见我不肯收,他脸色一板,似乎生气了

“说了送你,那便是你的!天色不早,你好好休息,我走了。”说完他不再给我拒绝的机会,几步走到床边,身手利落的翻出去,眨眼就消失在夜色中。

我愣了愣,看着手中的折扇,再看看他方才消失的地方,不由得扬起嘴角,罢了,下次再还他吧。

3

才隔了两日,这正人君子再次翻窗入室。

与往日不同的是,他今日折了一朵兰花带给我。

“我瞧你喜欢兰花,特地带给你的,不用谢我。”他将兰花插在桌上的瓷瓶中,又转头看着我扬唇一笑,“我想着你也不会养花,以后我每日都会给你折来一枝新鲜的兰花。”

听完他的话,我愣了愣,本想告诉他我并不喜欢兰花,但看着他如此高兴的样子,我又不忍开口,只好佯装出十分喜欢的样子,“那多谢你了,只是若日日要你送来,这多麻烦,还是…”

“不许拒绝!”不等我说完,他便开口止住我。

许是声音太大,竟惊动了门外的婢女。

“小姐,怎么了?”眼看她就要推门进来,我连忙出声喊住她:

“不许进来!我没事。”

婢女迟疑了一下,终是没有推开门,“那小姐有事记得喊奴婢!”

我松了口气,瞪了他一眼,张口做嘴形,“都怪你。”

而他却好似没看见一般,径自坐在桌旁,倒杯水慢悠悠的喝起来。

我也不说话,两人就这样安静的独处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突然转头眼神疑惑的看着我问道:“你为什么从未叫过我名字?”

我仔细回想着,好像是从未叫过他名字,可却是他没有告诉我名讳啊。

“你从未告诉我你名字,我又如何知道你叫什么?”

我这么一说,他那双狭长的眸子立马瞪大了,几步走到我面前,双眸微眯,俯身慢慢向我靠近,这使我感觉到危险,我撑着身子向后挪了挪,拉开与他之间的距离。

“我没有告诉你我的名字?那你告诉我,那折扇写的是什么。”

他的声音有些冷,似乎是生气了。

我一边防着他靠近,一边从枕头下快速拿出那把折扇,打开仔细看着,终是在扇子的边角发现了那两个字。

“沈黍?”

他挑挑眉,算是应了,紧抿的薄唇也松开来,向上微扬,

“程绮,记住我的名字,不要忘。”

话音刚落,他的面容就在我眼前倏然放大,接着一个软软的东西就覆在我的唇上。

我,被亲了?

待我反应过来时,面前已空无一人,我的心里五味杂陈,不知该喜还是该怒。

4

阳光透过窗柩洒进来,我呆呆的望着木窗走神,此刻我的心里竟想的还是他,还是昨晚发生的事。

“小姐,小姐?”婢女的唤声将我从神游中拉了回来。

“何事?”我看着房中那扇他经常翻的窗户,敷衍的应着婢女。

“许大夫来给您看诊了。”

“嗯,让她进来吧。”我收回心思,半躺在床上。

婢女出去没一会儿就领进来一个女子,许大夫,京城唯一的女医。

“程小姐近日气色好了许多啊。”许大夫一边笑着一边坐在婢女给她端来的凳上。

“是许大夫医术高明。”

我和她客套着,她也只是笑笑,便开始替我诊脉。

我没在看她,突然间想起了他昨晚给我折的兰花,我往桌上一瞧,原本应该插在瓷瓶兰花竟然不见了!

怎么没了?昨晚明明还插在瓷瓶中的!

焦急间,我只听清了许大夫说的一句重要的话

“程小姐再好好调养一段时间,就可以下床走动,不需整日卧在床上了。”

其他的我再没听进去,只知道许大夫一走我就着急的唤来婢女。

“小…”

“我问你,那瓷瓶中的兰花呢?”

“小姐,那瓷瓶中从未有过兰花啊。”

“怎么可能?明明昨…”

话还没说完,我就止住了,婢女从未在瓷瓶中插过兰花,只有他,所以我若是在追究,那势必也会扯出他,也许那花是他临走时带走的。

想到此,我便朝那婢女挥了挥手

“没事,你下去吧。”

婢女一头雾水,但也没在多说什么。

婢女出去后,房中就只剩我一人,我拿出那把折扇,看着上面两个字发呆

“沈黍…”

这个名字,很熟悉,我好像在哪里听过,但我实在想不起来,很模糊…

5

窗外的雨落在檐下发出啪啪的响声,这雨接连不断的下了两日。

我和沈黍已经相识有三个多月,正如他当初所说,每日都会给我折一朵兰花,但每晚他都会将花带走。

这三个月来,我的身子也好了许多,不用整日卧在床上,这点对我来说是极好的。

“小姐!小姐!”婢女着急忙慌的跑进来。

我收回落在窗外的视线,看着欣喜若狂的婢女,疑惑的问道:

“出了何事?竟让你如此开心?”

“夫人和老爷给小姐定了一桩婚事,十日后就小姐大喜之日!奴婢自然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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