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现在他却喝得烂醉,被别人送回来。
江楼月艰难地接过况逢,把他拖到沙发上,拿了湿毛巾给他擦脸。
况逢察觉到脸上的异样,微微睁眼,看清是江楼月,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江楼月挣扎,挣不开,便说:“放手。”
谁知况逢非但不放,还抓得更紧了。
江楼月皱眉,“请放开。”
况逢伸出另一只手,毫不费力地抱起江楼月,然后翻了个身,把她压在了沙发上。
他的动作一气呵成,脸上也没有任何表情,没有半分像是喝醉了的样子,可他一双眼睛却亮得吓人。
江楼月被压制得无法动弹,有些生气,语气不自觉冷了下来,“叔叔,你这是干什么?”
不知是不是她冷淡的语气惹得况逢不快,他腾出手,近乎粗暴地捂住了她的嘴。
江楼月没法说话,只能瞪他。
况逢察觉不到江楼月已经生气,他慢慢俯下身,把脸埋进她颈窝,哭了。
江楼月吓了一跳,以为是自己搞错了,但颈边的潮湿明明白白地告诉她,况逢真的在哭。
他大概是真的喝得太多,醉得人事不知,才会做出今天这些平时他无论如何不会做的事情。
反正过了今晚,他就什么事情也不记得了。
既然什么都不会记得,那就让她最后妄想一次吧。
江楼月紧紧抱住了他。
可是,她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哭呢?什么事情使得他难过成这样啊?
“对不起。”一声低叹,消逝在晨光熹微里。
第二天,况逢醒来,果然什么事情都不记得了。
但他仍然喝得酩酊大醉,耍酒疯,非要抱着江楼月睡觉。
江楼月假装推他,推不开,于是欢欢喜喜地抱住他。她凑到他耳边,温声吐气,“阿逢。”
况逢的身体僵硬了片刻,换了个睡姿,把江楼月抱得更紧了。
4
白天他们仍然一句话也不说,晚上却相拥而眠。
即便如此,对江楼月来说,她也已经很满足了。
只是慢慢地,况逢变得越来越忙,每天几乎到凌晨才回来,身上不再是酒味,而是浓烈得刺鼻的香水味。
不用说也知道况逢去了哪里,江楼月冷笑。
可他居然还好意思问她最近有没有去学校。江楼月心里窝火,故意和他唱反调,“上学没意思。”
“那你说,什么事情才有意思?每天不学无术,和一群三教九流的人混在一起,你很开心?“况逢冷着脸,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出了这番话。
江楼月怒极反笑,“你有资格说我吗?你自己不也是每天和不三不四的人待在一起?“
况逢性情温和,几乎没有因为什么事情和别人红过脸,再加上江楼月早熟,一向没怎么让他操心,在此之前,况逢从来没有真的动怒,即便那天晚上,江楼月闯进他的房间,近乎偏执地把心意告诉他,他也只是轻轻打了她一下。但现在,他是真的生气了。
况逢掀翻了茶几,烟灰缸在空中转了几圈,然后掉到地上,摔得粉碎。
他来不及说什么,便剧烈地咳嗽起来,肺部传来的剧痛令他不得不弯下腰去。
江楼月从没有见过况逢这个样子,她吓坏了,想上前扶他,却被他拒绝了。
等平复下来,况逢像是用尽了全部力气,他疲惫地说:“以后,你的事情我都不管了,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其实江楼月说完那些话就后悔了,况逢是什么样的人,没有人比她更清楚了,可她就是管不住自己,她心里憋着一口气,马上就要爆炸了,偏偏况逢还不能明白她的感受,居然说出不管她的话来。
江楼月鼻尖泛酸,但她不想让况逢看见自己哭的样子,只好拼命睁大眼睛,“那你就别管了。”
说完,她跑了出去。
不过没跑多远,况逢轻易追上了她。
况逢抓住江楼月的胳膊,强迫她面向自己,“小月,我们需要谈一谈。”
斟酌了一下用词,他道:“小月,我不知道我们为什么会变成今天这样,有什么误会我们解开好吗?”
江楼月看了他一会儿,突然笑了起来,“况逢,那段时间,你非要抱着我睡,是真的喝醉了吗?”
况逢的脸色,突然变得苍白起来。
“其实只要你不说,我就会一直装傻。”江楼月捂住眼睛,指缝间一大片水渍,她到底还是没忍住,在况逢面前哭了起来。
“你究竟要我怎么做?你说你不喜欢我,我就强迫自己把这份感情藏起来,假装一切还是和从前一样,可是你为什么要那样做?”
为什么故意装醉,为什么哭,为什么说对不起,为什么,分明喜欢,却佯装不在意?
况逢心头五味杂陈,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只能紧紧抱住眼前这个泪流不止的小姑娘,一遍遍唤她的名字。
小月,小月,他的,小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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