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黑

2018-12-27 08:00:23

爱情

1

况逢在网吧找到江楼月时,对方正和一群人靠在前台抽烟。

况逢一把拉住江楼月,把她拽出了乌烟瘴气的网吧。

“你跑这里来干什么?”

江楼月挣不开他的束缚,没好气地说:“我来找我朋友解闷。”

况逢气得笑了,“不上学就为了和这群人混在一起?江楼月,你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你现在是不是已经不把我这个叔叔放在眼里了?”

不知道况逢这句话里的哪个词刺激了她,江楼月大叫起来,“我本来就是这样的啊,怎么,你对我失望了?那你就别管我啊。”

况逢沉默了一会儿,放柔了语气,“你还在气我昨天打你,是不是?”

江楼月咬唇不语。

况逢叹了口气,“昨天我动手打你,是我不对,但你也不看看自己说的是些什么话。”他顿了顿,接着说,“以后那种话别再说了,会叫别人误会的。”

“我不怕别人误会,而且也没有什么可误会的,事实就是这样。”江楼月抬起头,看着况逢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楚了当地说道,“况逢,我说我喜欢你,我没有拿你开玩笑,我是想了很久,才决定告诉你的。”

她一双眼清澈见底,没有半分打趣的神色。

况逢心里涌起一抹狂喜,但被他强行压了下去,开口时语气与平常无异,“小月,我们回家吧。”

江楼月看了他一会儿,轻轻地笑了,“况逢,你心里有我的位置吗?哪怕只是一点点,一点点都好。”

况逢没有回答。

有她的位置吗?当然有,不然为什么这么晚还出来找她?

从江楼月父母的葬礼上把她接过来,到现在,将近十年了,这十年间,况逢尽心尽职地照顾她,从未有过任何非分之想。

直到那天晚上,江楼月跑进他的房间……

“小月,你是我的家人,我心里自然有你的位置。”

江楼月似乎早已料到况逢会这样回答,她涩然一笑,终究没再说什么。

昨天晚上,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她跑到况逢房间,强行把昏昏欲睡的况逢拉起来,非要和他聊天。

“况逢,今天我同学问我,你为什么还没有结婚?”

况逢工作了一天,累得只想睡觉,便随口答道:“没有遇到喜欢的啊。”

江楼月似乎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她接着问,“是不是因为我?”

听见她的话,况逢的瞌睡顿时跑没影了,他莫名其妙地看了她一眼,“说什么呢你?大晚上的,还不快去睡觉。”

江楼月咬住下唇,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是不是因为我,你才不结婚?那等我过了二十岁生日,你能和我结婚吗?”

况逢愣了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她的意思。

“小月,别说傻话。”

“我没有说傻话,我是认真的。”江楼月看进他眼里,“况逢,我喜欢你。”

其实江楼月早就设想过况逢听见这句话后的表情,也许他会欣喜若狂,一把抱住自己,坦白他其实从很早以前就喜欢上自己了,也许,他会骂她不知羞耻,如果是第二种,江楼月就告诉自己,让他骂,反正被骂也不疼,等他骂完了,她还在心里偷偷喜欢他。

可她没有想到,况逢会打她。

江楼月被打懵了,好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感觉脸上火辣辣地疼。

况逢似乎也没有料到自己会打江楼月,他盯着自己的手看了一会儿,狼狈地快步走出了房间。关上门,他扬手,用力给了自己一耳光。

江楼月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她的脸很疼,但最疼的是她的心。

他们日夜朝夕相处,将近十载,她以为况逢多少能明白她的心意,可惜,他到底还是不懂。

江楼月开始刻意避开况逢,放学回来便把自己锁在房间,即便是吃晚饭时,她也是低着头,将饭菜端进房间。

况逢并非没有发觉,相反,他很敏锐地察觉到了自那一晚后,江楼月开始躲着他了。

况逢对着一桌子的菜,有些食不知味。

他想起江楼月刚来这里时的情景。那时她还很拘谨,却礼貌得出奇,况逢问她吃什么,她立即站起来,说随便什么都好。

况逢并不精通厨艺,以前一个人住的时候,他总是胡乱打发,家里永远充斥着泡面的气味,但是江楼月来了之后,他开始专心钻研菜谱。

小月正在长身体,得给她好好补补。

况逢第一次端出一锅排骨汤,特意给江楼月盛了一大碗,看着她一滴不剩地喝下去,况逢很欣慰,但是他自己吃的时候,却皱起了眉。

“好咸,你怎么也不说?”

江楼月摸了摸脑袋,不好意思地笑了,“没关系,很好喝。”说着顺势要盛第二碗。

况逢先她一步,端起锅往厨房走去,“等等,我再熬一锅。”

刚才的太咸,这次况逢便只放了一小勺盐,但事实证明,第二锅汤完全没有味道。况逢往里面放盐,结果手一抖,盐又放多了。

况逢有些泄气,不满地嘀咕,“为什么做饭这么麻烦?”

江楼月附和地点点头。“是啊,做饭为什么这么难?”

两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哈哈大笑起来。

如今,况逢的厨艺虽仍称不上精通,却也能像模像样地炒出一盘入得了口的菜,再也不会错把糖认成盐。

可是那个本应该和他一起吃饭的人已经连续好几天没有和他说过话了。

况逢一个人坐在餐桌前,叹了口气。

他把纹丝未动的饭菜倒进垃圾桶。然后敲开了江楼月的房门。

江楼月用没什么起伏的语调问他,“什么事?”

况逢舒展开眉头,临时换了词儿,“小月,明天,我们去看看你的父母吧。”

江楼月的父母死于一场车祸,原本是一趟蜜月旅行,却不想飞来横祸,江楼月父母的车与一辆货车相撞,二人当场毙命。

况逢和江楼月的父母并没有深交,他只是以同事的身份前去吊唁,在葬礼上见到八岁的江楼月,并一意孤行地把她带了回来。

江楼月似乎有些惊讶。她已不大记得父母的样子,只记得父母生前感情很好,对她却并不热情,得知他们的死讯,她也只是象征性地流了几滴眼泪而已。等再长大一些,想起这件事情,她仍然觉得并不十分悲伤。也许像她这样的人,是注定会孤独终老的吧。

见她没吭声,况逢又道:“明天,在你父母的墓前,我有话想和你说。”

“有什么话是需要在我父母坟前说的?”江楼月不解。

况逢没有回答,他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微微一笑。

况逢五官硬朗,如同被利器精心打磨过,可是组合在一起,却意外的柔和,他虽已到而立之年,但没有中年男人夸张的啤酒肚,看起来,他好像还是二十出头的年轻小伙。

江楼月对况逢的笑容丝毫没有抵抗力,只要他对她笑一笑,她就能高兴一整天。

她心里窃喜,面上却不动声色。

2

江楼月的父母合葬在城郊碧山的陵园里。

因为陵园离市中心太远,江楼月很少过来,只有况逢每年清明时节来一次。

江楼月放下花,端详墓碑上的黑白照片。

江楼月的父亲为人和善,热情,对别人总是慷慨相助。她的母亲生就一双含笑的眼,即便是黑白照,仍然能看出那双眼波光流转,水波潋滟。

也不知为什么,他们那么热心肠的人,会生出她这样不近人情的孩子。

江楼月来得有点早。她百无聊赖地陵园附近逛了一圈,况逢还是没有来,她便靠着父母的墓碑坐下来。

深秋的阳光,照在人身上十分暖和,她惬意地闭上了眼。

江楼月对父母没什么感情,但她始终感谢他们,因为如果不是他们,或许她就遇不到况逢了。

况逢,江楼月在心里默念这个名字。

她今年十七岁,却对一个比她大十三岁的男人起了不该有的心思。

她知道这份感情不容于世,但没关系,她不怕,她不介意流言蜚语,她在意的,从来只有况逢的想法而已。

江楼月靠着石碑,呼吸变得绵长起来。

等她醒来,日头已西沉。

况逢还是没有来。

她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草屑,缓步往山下走去。

在陵园外,江楼月见到了匆匆赶来的况逢。

况逢呼吸急促,脸色有些苍白。看见江楼月,他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有点事耽搁了,让你久等了。”

况逢在江楼月父母的墓前郑重其事地跪了下来,江楼月听见他说,“大哥大嫂,你们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小月,不负你们所托。”

她有些失望,“这就是你要对我说的话?当着我父母的面,你想表明什么?你明知,我想要的,不是这句话。”

昨天晚上看他的样子,她以为他终于愿意试着接受她了,却原来,是她自作多情。

像是为了让自己彻底死心,江楼月缓缓问道:“况逢,你心里究竟有没有我?你给我一个明确的答复,你到底喜不喜欢我?如果……”

“不喜欢。”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况逢就有些急切地打断了她,“小月,我一直把你当作家人看待。”

江楼月笑了,当着她父母的面,他终于承认自己不喜欢她,他回答得这么利落干脆,甚至还有些不耐烦,她还有什么资格去纠缠他?

她缓缓点了点头,“好的,叔叔,我明白了。”

况逢猛地抬起头,死死盯住她,“你,喊我什么?”

“叔叔。”江楼月转身离开,声音冰冷无温,“我有点儿累,先回去了。”

江楼月走后很久,况逢才终于站了起来,不知是不是跪得太久,他有些站不稳。

他扶着墓碑缓了好一会儿,离开时,他刚刚扶过的地方留下了一个湿漉漉的手印。

3

从陵园回来后,江楼月不再躲着况逢,她每天准时出门,准时回来,似乎一切都回到了从前,但是一切都和从前不一样了。她的话变少了,和况逢的交流也少了很多,有时候一天甚至连一句话都说不上。

况逢给她夹菜,她接过,轻声道谢。况逢愣了愣,心里泛酸。

她变回了那个刚来时的江楼月,那个礼貌却疏离的她,那个她把自己锁在一个小小的阴暗的房间,他好不容易找到了开门的钥匙,却无情地把它丢弃了。

江楼月每天按时上下学,安分守己,不给况逢添麻烦。

但是她很快发现,况逢回来得越来越晚了,而且有时候还带着一身酒味。

此前况逢从未当着她的面抽过烟,也不会喝多,即便应酬需要喝酒,他也只是象征性地喝几口,因为他说,家里有个未成年,怕教坏小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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