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好主意!
好像是有这么回事,我再也不能推辞,他总不能现在下毒吧,我端起碗硬着头皮一口见底。
好吧,其实这个我也不在乎,我更在乎他到底什么时候把新开的药从袋子里拿出来?什么时候去熬这个药?什么时候……在药里动手脚?
迷迷糊糊间他往我嘴里塞了个什么,甜甜的,让我感到安心……
医生并没有因为我的忽视而生气,她反而显得十分高兴:“能关注现实的一点一滴就是好兆头啊。”
“妍妍,你只是精神压力太大了,之前也是我不好,不该忽略你的感受。”
“你最近压力太大了,先休息一段时间吧,有我呢。”袁佟当时的神情还清楚地印在我脑海里,我当时真的十分庆幸,不管赵毓秀怎么劝我还是向领导提了辞职。
一只手覆上我的眼睛,我能感觉到他在轻轻地拍着我,“我应该听医生的,你休息就开始治疗计划的,是我不好,妍妍……”
新的开脱说辞吗?才不会让他如愿,我一把推开他双手撑在医生的办公桌面前,几乎脸贴着脸地冲医生咆哮:“他要杀我!”
之后我和袁佟也小打小闹了几回,也差点中了毕业即分手的魔咒,但始终没能如赵毓秀的愿,我们就这么一直坚持过来了。
“你火气越来越大了。”赵毓秀推门进来。
这可太好了,上次删她的聊天记录差点被发现了呢。
傍晚我弄了三菜一汤坐在桌前等着,桌上的花瓶锃光瓦亮得几乎在发光,但是这上面忽然停了一只苍蝇!
“心理病出现反复是很正常的。”
我盯着那碗黑乎乎的药愣了半天。
揭穿他!
袁佟真的想杀了我!我死死盯着赵毓秀发来的那句“那药真的有问题,里面验出来了大量的致幻剂!”
“不过你也已经很耐心了,一般的男生很难为女朋友做到这样……”
评论里七嘴八舌的祝福让我很满足,除了赵毓秀那句不合时宜的“当你认为他是你的归属时你就任他摆布了。”
致幻剂摄入过多不仅会产生幻觉,严重的话会危害生命啊!
“怎么了?”他笑容里的宠溺温柔一点也没少,“医生不是说了每天睡前都要喝吗?”
袁佟忽然坐起身,我反射性地捂住耳朵,他温暖的大手盖上我挡在耳边的手,“没事了没事了,我在,我在。”
那一切都还是按照我们计划进行的,她神经有问题这件事已经人尽皆知了,就算后面她真的出了什么什么事也只能认定为意外了,接下来只需要继续让她吃致幻剂就行了。
为什么呢?
他拥着我躺下,一条胳膊揽在我的脖子上,以前我很喜欢这个姿势,觉得特别有安全感,现在想到他枕头下的东西,我只感觉下一秒这条胳膊就会将我的喉咙锁的死死的。
我坐着一动不动,也没吭声,她顺着我的视线往背后看了一眼,把门砰的一声关上再顺手把东西往沙发上一丢,“放心吧,我下班走的时候袁佟还在开会呢。”
如果我能拿到动了手脚的药这不就是证据吗?趁着袁佟去拿糖的空档,我把碗里最后一口带着残渣的液体倒进了保鲜袋。
你最近精神状态反而比之前还差了很多,该不会你的药有问题吧。赵毓秀的话像魔音一样在我脑海里荡来荡去。
3.证据
害我害得好吗?
医院一向是个令人沉重的地方,尽管主治医师努力地想要表现得平和亲切,但我看着那刻意的笑怎么也放松不下来。
我挣脱袁佟的钳制,直直地瞪着他,正好他也目光灼灼地看着我,时间就在我俩大眼瞪小眼中流逝,或许这氛围过于尴尬,医生咳了一声,“袁先生不想告诉你的,你情绪不好的时候会有些极端的行为。”
空空如也。
得意忘形!我心里责骂我自己顾不上接袁佟的话,他拦过我紧紧抱在怀里,“你会好的,妍妍,你会好的。”
他推了推已经僵成一团的我。
“真的吗?明天就去医院?”我抑制不住的高兴。
发完最后一条消息他笑着掐灭了烟,从盥洗台的抽屉里取出一个密封罐打开,然后又从口袋里掏出几颗的水果糖,扭开花花绿绿的糖纸,他把每颗糖都在罐子里裹了一遍。
6.另一个真相
等等,现在不是愣着发呆的时候,我在心里安慰浑身发抖的自己,我有很多话想说,但一时半会儿怎么也组织不好语言,只好看着赵毓秀不停地一条又一条地发消息过来。
毓秀,还是你有办法,等我和她结了婚她名下的东西不就归咱俩了吗!
手机突然振动,我一下惊醒过来推开袁佟,把手机贴到医生面前,“这药有问题,我朋友替我看过了!你看,你看!”
床另一边下陷了一点——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的呼吸变得缓慢又平稳,但我肩部以上仍是一动也不敢动。
想到这里我又忍不住笑出声,对上他的视线我附和道:“我会好的,我当然会好的。”
理由?说实在的我也想不出能有什么理由,赵毓秀过来挨着我坐下,搂住我的肩,“很多事你忘了?快毕业时你不也发现他对你冷淡了很多,这次会不会……”
飞速打完这段文字点击发送,我若无其事地收回手机,看着抓了一把糖回来的袁佟傻傻地笑。
没事的。
“不是的,不是这个!”我收回手机快速地在页面上划动着,“没了?怎么没了?”
有些零碎的记忆从脑海里闪过——我不仅歇斯底里地把家里砸了个七零八碎,甚至还捡起碎片不由自主地在手腕上比划……
啊?
“最开始只是婚前焦虑……没想到……幻觉……”
“总之,那群领导就是吃干饭的!”他骂了一句,拉过我的手握在他的掌心,“妍妍,对不起,我们的婚纱照又要延期了。”
刚放下碗袁佟就往我嘴里塞了个什么,“好了好了,别皱着眉了,吃了糖就好了。”
在我们敲定婚期后我就陷入了某种焦虑,工作、婚事忙得我焦头烂额,我本来也不是个好脾气的人,那段时间大吵大闹更是成了常态。
忽然想起这句话,我绷直了指尖摸过手机,划开了和赵毓秀的聊天界面。
毓秀,我拿到样本了,你什么时候来我家去帮我查一下?
他的话跟个调皮的猫似的,我还没理解清楚,这只猫就连尾巴都看不见了。
我早说了袁佟居心叵测!
我哆嗦着扯过被子继续装睡,神经绷紧了注意着周围的一切。
男士洗面奶混合着烟味越来越浓烈——
医生只愣了一下又恢复了那副笑得很刻意的样子,“华小姐,你这样说……”
“你们不信吗?这就是证据啊!”我激动地从包里掏出保鲜袋摔在医生的办公桌前,我转过头指着袁佟的鼻尖,“他想害我,他早做好了准备,他枕头下藏了一把刀和麻绳!”
这么说我想起来了!
袁佟的眉头并没有因为我的话而舒展开,他扶着我睡下去,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拍着我,“怎么又反复了?明天我们再去医院看看吧。”
还能怎么样,心生愧疚,怀疑自己了呗。
踏踏踏——
我听不下去了,他们居然认为他做得好?
2.理由
没事……吗?眼皮无法控制得下垂,他的神色逐渐晦暗不明……
“华小姐,这只是条垃圾短信……”
“出轨?”赵毓秀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这倒是个理由,不过不能就凭你说的水果刀和麻绳就判断他想害你,你总得有别的证据。”
又是个名不符实的家伙,枉别人叫一声“医生”她怎么就没发现呢?我没病!我是被袁佟害的,就是眼前这个听得仔细专注就差做笔记的人害的!
他上床了。
这就是嫉妒!可到了晚上我底气就没这么足了,给袁佟整理衣服的时候我鬼使神差地翻开了他的微信,他的置顶聊天居然不是我。
我不明白她在说什么,正想问袁佟却看见他比医生还欣喜,“对啊,这两天她胡言乱语和情绪暴动的情况少多了。”
她现在怎么样?
“出现恶化也是有可能的……”
“你走以后赵毓秀就顶了你的岗了,外派也交给她了,两周前她就出发了。”
他靠过来了!我合拢的眼皮剧烈地抖动着。
“为什么精神科都会有这么重的消毒水味呢?”我扯扯袁佟的袖子不解地问。
他走回卧室了。
姨妈痛,呵,心痛才是真的吧,她那点心思瞒得过我?天天在我面前说袁佟的坏话不就想挑拨离间吗?
两个月前我生日那天一下班就发现他准备了一桌烛光晚餐,单膝跪地奉上钻戒这种场景虽然老套又俗气但我确实很感动。
揭穿他!我一下醍醐灌顶,对,没错,我不能坐以待毙,我要让所有人知道袁佟他想害我!
回到家袁佟拉着我坐下,一边给我解围巾一边喋喋不休地说公司里的事,无非也就是我走以后谁谁谁顶了我的岗,公司安排的外派又要搁置什么的,我其实一点也不关心,但是我喜欢看他一边气不过一边照顾我的样子。
他怎么做得好了?
“妍妍,喝了药再睡啊。”
我和袁佟相识于大学时的社团活动,他抱着吉他唱民谣的样子不知道迷倒了多少人,某次他在活动室练习时我正好路过,就对视那么一眼我就确定,他对我有兴趣。
正式家里蹲的那天我发了条朋友圈——归属感,终于让我找到了!配了一张袁佟在厨房做饭的背影。
我靠在他胸口上点头答应着,心里却惦记着丢在沙发上的那个包放着的保鲜袋,明天,明天我就把这一切公之于众!
1.怀疑
妄想?
是谁在扯我的围巾?布满血丝但又充满温柔地眼睛,这是……啊,是袁佟啊,他气不过但还是温柔地照顾着我,他一边给我解围巾一边喋喋不休地说着公司里的事。
袁佟这个人就是居心叵测!
他们的对话像是一张老旧的唱片,我竖起耳朵也只能听见断断续续的声音,他们在说什么?
袁佟想杀了我!就在刚刚,他上厕所的时候,我在他枕头下摸到了一把水果刀和一把绳子。
现在不能被他发现了,我要表现得跟没事一样,我慢慢放下手,对他弯了弯嘴角,“我没事,真的。”
“你前段时间……我也是怕你出意外。”袁佟把枕头下的绳子和刀丢到地上,“结果被你发现了,反而刺激到你了。”
医院,医院是个好地方啊,医生肯定能看出来药里面的问题,那样他就无从抵赖了,对,没错!
没事的,妍妍。
5.真相
甜味并不能冲走唇齿间那股怪味,我的眉头越拧越紧,袁佟拍拍我的头,“睡吧,今天你精神状态好点了,过两天我们再去复查一下。”
4.计划
他轻笑了一声,刮了刮我的鼻子,“怎么转性了?不讨厌医院了吗?”
她坐在我对面,镇定自若地给自己盛了碗汤,她俯身吹了吹又抬头问:“杀人总得有个理由吧,何况枕边人呢?”
“我没问题!”我厉声尖叫起来,迎上医生和他惊愕的目光我伸出食指指着他,“是他有问题!我这样是被他害的!”
我本来好好的!
安慰着筋疲力尽的华妍睡下,袁佟踱步来到卫生间,他点了根烟叼在嘴里,掏出手机打开微信,又有了新的置顶消息。
“……也在意料之中……观察……发现情绪异常……”
这一切都不完美了!我一下暴怒起来,一抬手那个今天被我擦得锃光瓦亮的花瓶就被砸到地上,四分五裂。
“怎么了!妍妍?”
不能让他得逞,下次去医院你应该拿着药当众揭穿他!
他们对视了一眼,医生叹了口气摇摇头,“袁先生,之前说过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之后的事就是顺理成章,我们决定在一起那天袁佟组了个官宣脱单的饭局,全寝室的人我都叫上了,除了赵毓秀,她说她姨妈痛缩在床上脸都没露一个。
这不是我的记忆!我尖叫着捂住耳朵,袁佟扑过来死死地抱住我,“没事的,妍妍!不要勉强自己,我在这里!”
好主意,哈哈哈!
虽然没有备注但是头像一看就是个女生,她问他:你决定好了没有,你女朋友现在也不上班了,正好开始我们的计划了。
这句话像引线的针一样在脑海里来回穿梭,将眼前的现实与似是而非的回忆串联起来,我能看见袁佟太阳穴爆起的青筋,他咬着牙攥紧了绑住我的绳子,抬起来望着我的眼里满是血丝,说出的话却温柔无比。
我僵在原地,愣愣地看着袁佟和医生互相宽慰对方,白大褂和黑大衣在我身边晃来晃去,不知道是谁拍了拍我的肩膀,我迷迷糊糊地“啊?”了一声。
你可别说了,要让一个人从心底里怀疑自己可不容易,我上次为了露脸专门赶回来还不是怕穿帮吗?
华妍,你在看吗?现在你应该马上想办法!
哈哈哈哈!
话都说到了这份上,他居然一点也没慌张,反而走上前抱住我,“是我的问题,妍妍,是我之前没注意到才害了你。”
这条消息应该在我的置顶聊天上,赵毓秀应该又给我发了消息,她应该问我怎么样了,我可以把这些作为证据,但是……我和赵毓秀的聊天界面,没了!
袁佟按着我神色复杂地点点头,医生安慰了他几句转过头对着我正色道:“华小姐,我就直接点告诉你吧,你可能是从最开始的焦虑症引发了被害妄想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