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他们俩是怎么认识的来着?哦,好像是那次,她和朋友逛街,有人抢她包,她不放手,僵持不下的时候,恰巧他出手相助。
“你等会再挂,就一句话,说完就好。我要走了,不会再缠着你了,这段时间谢谢你的容忍,给你添了不少麻烦,抱歉。愿你今后平安顺遂,万事无忧。”说完,电话挂断。
那时候翟予珩每天固定任务,就是和温与寒问早晚安,在自己不忙的时候和他微信聊天,但……大多数都是石沉大海,杳无音讯。但她依旧不放弃,偶尔得到零星回复,能让她整天的阴霾消失无踪。
当下……真是愣住了。
今年26岁的她,在一家外贸公司上班,做人事经理。这个年纪到这个位置,不是一般的世故,不是一般的通透,当然,外貌学历也一定不差。
都做了些什么傻事呢?呵,首当其冲的竟然是送饭。当初不知道听信了哪位不着调朋友的话,说是要想抓住一个男人的心,要首先抓住这个男人的胃。
她聪明好学,机灵懂事,整个部门的前辈对她很是喜欢;再加上外貌出众,身材高挑,其他部门的男同事对她也是青睐有加;和善的脾性,大方的做派,幽默的言语,让她不会受到女同事的排挤。在这个不大不小的公司里,如鱼得水。
思绪翻飞到一半,天上的乌云像是兜不住似的,将藏了一天的雨顷刻倒下,路面瞬间汇聚出几条小河,顺着不平整的路面,向下水道奔去。原以为需要等很久温与寒才会出来,出乎意料的是他在这个时候竟然出来了,带着的就是那把伞。上了她的车,拿了餐盒打算走,却被翟予珩一把抓住,让他等会再走。
顺着床边慢慢坐下,想想这一年多来对他所做的一切,历历在目,回忆起来,确实可笑。
那天的翟予珩真是大胆,话没说直接扑上去吻了他,没有推开,也没有回应,温与寒就这么就这么垂眼看着她,一团沉默的阴云笼罩着两人,让她进退维谷……
为了温与寒,翟予珩改变了穿衣风格,从前的她没有怎么穿过裙子,不是身体缺陷,只是不喜欢。现如今衣柜里裙子占了半壁江山,各种款式,各种花色,应有尽有,怕是跟时装博主也有的一比吧。
哼,现在想想,祸从口出啊。
真贱。
三个小时,睡醒就到了。
可是……这么精明世故的一个人,怎么连个男人都搞不定呢?呵,自己想来都难以置信。温与寒他独出手眼?好像不是,毕竟只是在后勤部门,应该比她这里相对轻松一些,那是为什么呢?
对,这才是她,精明干练,雷厉风行,潇洒自由才是她翟予珩。
还好,不急。
说是宴会,其实就是公司内部的一个聚餐。餐会上,翟予珩换回了之前惯穿的衬衫西裤高跟鞋,温婉的气质瞬间被精明干练的气场所替代,留了一年的长发被她剪至齐肩,不带丝毫犹豫。众人不明所以,有几个好友问她原因。
出于新公司的发展需要,出于对她工作能力的认可,经理同意了她的请求,还为她办了践行宴。
看着地上仅有的一只行李箱,翟予珩呼出口气,把手机扔到一旁的床上,想着机票上的时间。
某个有雨的日子,翟予珩又如同打卡一般,带着做好的餐点去送,放下手机,看着灰蒙蒙的天,不无伤感。几个月来没有丝毫进展,她都自我怀疑好几轮自己是不是年纪大了,没有了原先的魅力,可是办公室的人不是这么回答她的啊。
对,就是在三天前。
葱姜蒜不吃,偏爱素食,但不是完全的素食主义者。温和但寡言少语,不会主动开拓新的话题,但若是问到能回答的范畴,温与寒都会回答,尽管精简,好在不尴尬。
算了,想不通。还是想想别的吧。
她说:“没什么,之前想试试看自己适不适合走淑女风,尝试过之后……果然,还是这样舒服,不是吗?”微微一笑,转身离开。
尽管翟予珩出生在一个小城镇,可这并不妨碍她才貌双全,凭借自己的努力,考上了这个城市最好的一所大学。上学期间,品学兼优,年年奖学金都有她一份,一毕业,就被这家外贸公司选中,来这里做人事助理。
公司在临近她家乡的地方开了分公司,父母年纪大了,需要照顾,再加上这一年多的付出全是徒劳,为了让自己今后的日子过得舒心些,她向经理提了调职的请求。
嗯……怎么说呢?在那一瞬间,她突然明白,为什么会有以身相许这个词了。好在她是个懂得分寸的人,发挥自己强大的交际能力,留下了联系方式的同时,还请了温与寒一顿答谢餐。
那之后的那段时间里,真的是变化太大了,不过总结起来也就几个字:变得不再像自己。
温与寒,男,28岁,单身,身高185,军校毕业,同省临市人。本地武警部队的驻军人员,在后勤部门服役,上尉军衔,具体的职位,被他一笑置之,出于对军队保密条例的粗浅认知,关于这方面信息,翟予珩没再深入探索。
温与寒,不负其名,真不知道什么样的人才能捂热他。
后来也是她先离开的,临走前,雨势转小,跟他要了这把伞。
好了,回忆该结束了,剩下的……也不必去缅怀,毕竟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回忆枉然。
感谢这顿饭,让她套出了不少信息。
她拉着行李箱,拎着手提包,带上墨镜,去往机场。
翟予珩是要去哪呢?
在他面前,她放下了所有在职场上用的手腕,跟傻白甜没什么区别,原以为她的真诚能感动他,却没想到只是感动了自己。
登机时间也要到了,是时候离开了,放下一切,重新开始。
之后还做了什么呢?
是什么让自己坚持了这么久呢?应该不光是喜欢他这个理由,怕是还有不服输的性子作祟。一年多,想想都可怕,那段日子真是黯淡无光啊,跟一只提线木偶别无二致,自己的嬉笑怒骂全都掌握在温与寒这个主人手里。
这伞是温与寒的,真是物随其主,没有一点能让人与其亲近起来的门道,哪怕是个窗缝都没有留下。它是怎么来的?当然不会是温与寒雨中送伞留下的,要真有这样的情谊,也不会这么久都没追到。
呵……孽缘。
她抬头的那一刹那,看到挂在门把上的伞,通体黑色,只有手柄上处是木纹样式,简约,大气,但是盖不过它由内而外的疏离感。
下了飞机,刚出航站楼,就看到身边出来一队队列整齐的军人,翟予珩欣赏着他们整齐划一的步伐,精神矍铄的行头,刚想赞赏,却发现队伍中有个人很熟悉。
开车到基地门口,进不去,给他打电话发信息,让他出来拿,从挂断电话到见到人,短则二十分钟,长了……应该有等过一个小时吧?
做饭倒也不难,得益于孩童时期的经验,这件事得心应手。之后,就是穿着各种样式的裙子去给他送饭。
饭后,翟予珩试探的问了一句,缺不缺女朋友,原以为他还是会一笑置之,没想到很诚实的回答:“缺。”
“有事吗?我……”
自打进了这家外贸公司,学会的第一步就是能言快语,可那个时候,是真的忘了自己还会这个,脱口而出的只有一句:“我能追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