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韶眠失了神，一时才反应过来,应道：“知道了。”
“宋老板，我想单独和夜莺子说些事情，能不能把她今天下午还有晚上的时间腾给我。”
“这……”歌厅老板陷入思索，看上去有些为难。
“我知道夜莺子在这里的影响力，你放心，今晚因她而亏的所有损失都由我来承担。”何宝华见歌厅老板犹豫，于是微微一笑，“难不成这景乐门少了一个夜莺子就不能继续营业了？”
“见笑了见笑了。”歌厅老板最终还是松了口。
下午4点钟，他们沿着电车的轨道一同走在上海的街头。
“你还是那么帅气。”钟韶眠差点被自己的脱口而出噎住，忍不住拍了自己的嘴巴，你怎么还像个傻子一样。
“韶眠……”何宝华摸了摸她的头，有些宠溺，“还是这么可爱。”
钟韶眠抬眼，何宝华停留在她头上的手又移动到她的唇，指尖有些温热。
而他的唇触碰到她的唇时，一阵电流直涌向心尖，两个人的温热还是一样的熟悉，那份情感还是那么明了。
电车要驶来的声音让钟韶眠睁开了眼，不禁后退了一步，“那个，要不去家里吃个便饭？”
何宝华皱了皱眉，去家里吃个便饭？去看她的孩子？还是去和她的丈夫聊几句？
呵，自己在眷恋着的怎么突然觉得有些可笑。
钟韶眠观察到他眉间紧锁，他是不是不想去啊？
“以什么理由邀请我？”
被何宝华这样一问，这倒问愣住了钟韶眠。
于是钟韶眠撒了个小谎，“陈姐挺想你的，昨天我跟她说你回上海了。”说完，一步踏上了电车，见何宝华站在那儿不动心里有些失落，车子已经要动了，她转身看向了车头。
就在电车开始动的时候，何宝华追了上来，跳上电车时胸膛刚好撞上了听到声音回头的钟韶眠，她抬头看上他的眼，心像小鹿猛撞般怦怦怦。
待他们到了目的地时，何宝华看着眼前的这栋房子，往事历历在目。
“陈姐，有客人来了！”钟韶眠换了鞋子，示意他不用换也没事的。
何宝华也发现了没有男士的专用拖鞋。
“客人？我们在这里住了三年也没有什么人来做客……”
“宝华少爷！你是什么时候回来上海的？”陈姐惊喜又激动地跑去握住他的手，上上下下看了一个遍。陈姐是看着他们长大的，多年未见何宝华今天甚欢喜。
“妈咪～”一个小男孩站在二楼的窗户口喊。
“花花！你这孩子，都说了不要站在窗户前，很危险的，快下来快下来。”陈姐吓得赶紧放下手中的活，要亲自把花花抱到一楼来。
“花花？”何宝华疑惑，视线落在那自己噔噔地跑下楼的小身影。
“嗯，男孩。”钟韶眠以为他想问是男孩子还是女孩子。
“看出来了。”
何宝华走到小花花的面前，半蹲看着他，之后久久没说话。
晚饭是陈姐张罗的，还特意煮了一桌子何宝华爱吃的菜。
钟韶眠看了一眼何宝华一下一下夹着菜吃，他还是一样不喜欢在餐桌上说话，花花也是，他们两个人都特别的安静。
“妈咪，你答应了今晚要帮花花洗澡澡的。”小花花吃饱后滑下凳子摇着钟韶眠的大腿撒娇，这点倒和何宝华不像。
“花花，大姑姑帮你洗好不好？”陈姐作势要把他抱到自己怀里。
“大姑姑，你不是常说答应了别人的事就要守信的嘛？”花花撅起小嘴巴，模样可爱，“妈咪昨晚都答应了我，做人是要言而有信的喔！”
钟韶眠将花花抱坐在腿上，刮了刮他的鼻尖，“陈姐，没事的，我请了假明天不去上班。”
“你这个小机灵鬼，我记得宝华少爷小时候不怎么缠人，小小年纪就很成熟了。”陈姐夹了一块鱼肉放在何宝华的碗里又聊起陈年旧事，中间问老爷和夫人有没有一同回上海？
何宝华应，“没有，他们还留在香港。”
“那少爷这次回来是谈生意吗？”陈姐虽很想念老爷夫人，但又不好多问了。
“除了谈生意还有一件事要来上海处理一下。”然后何宝华放下碗筷，看了一眼正在低头吃饭，又时而喂小花花吃几口青菜的钟韶眠，“陈姐煮的饭菜还是读书那时经常吃的味道，在香港吃的。”
“这样啊，宝华少爷下次想吃陈姐的饭菜就回家来，陈姐煮给你吃！”听到宝华少爷还念着自己煮过的饭食，陈姐开心得不行。
回家，的确。
这栋房子以前的门牌写着的是何家，后来钟韶眠拒绝了随他们去香港，房子便留给她们两个人住，房子的主人也改成了钟韶眠的名字。
严格意义上说，这依然是何家。
4
“花花，洗完澡你要做什么呀？”钟韶眠把沐浴露的泡泡点在他的脸上。
“听妈咪唱完歌后睡觉！”花花坐在小浴盆里，乱晃着手，水面上的玩具小黄鸭也跟着荡漾。
浴盆里的水还有沐浴露的泡泡被花花溅得到处都是，钟韶眠穿着的旗袍也湿了，“花花，别闹，花花～”
花花乐得咯咯笑，钟韶眠本身也童稚，没办法让花花停下来，索性最后两个人一起玩起了泡沫。
浴室的门微开着，何宝华双手放进两边的裤洞里，听着里面的声音。
“宝华少爷，我今天刚炸的鱼丸子，你要不要过来尝尝看。”陈姐笑意满满的，手里端着一盘掺了一层白芝麻的炸丸子从厨房走出来喊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