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那你怎么宁愿跟小男生喝酒也不愿意跟我多说句话呢？”杜缈其实是委屈的，他看到贺城归有点迷茫，不禁开口道：
杜缈以为两个人只要有爱就好，当初在一起的时候，打定了主意长长久久，恨不能三生三世。
“你怎么来了？”
“小缈，你上次提的要去山区当志愿者，是认真的吗？院方还是希望你考虑考虑，毕竟你有家有口的，那边条件又十分苦……”主任话没说完，但杜缈也能听懂，这城里的人都娇气，他怕自己受不了苦，也怕贺城归找他麻烦。
男孩见他善意的笑了笑道：“贺总喝醉了，我送他回来。”
贺城归想不明白杜缈怎么了，怎么突然要离婚，可他人却怎么也联系不上，贺城归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跑回卧室，发现杜缈的衣服不见了大半，整个人都傻了。
1
贺城归和杜缈是一对同性恋人，两人在一起九年，结婚了七年，早已是老夫老夫了。
他最近早出晚归的，陪了好几天的酒局，终于把一个项目搞定了，不用喝酒，他又想起了杜缈的汤，赶着回家喝汤，却什么都没有。
杜缈想了想，真诚道歉道：“对不起，贺城归。”对不起不该不信任你。
“谢谢你啊，路上注意安全。”公式化的回答，杜缈已经很熟悉了，那男孩似乎想说什么，杜缈却没听，嘱咐司机送他回去了。
贺城归就那么看着他，觉得移不开眼睛，两个人认识快十年了，都不太年轻了，杜缈的眼角已经有了不少细纹，可还是看着让人心动。
他在屋子里转来转去，目光被桌子上的一份文件吸引了，因为上面写了几个大字，让贺城归脑子一白，那是一份离婚协议书。
3
“谁说你老了，”贺城归不同意。
“胡说什么呢，你先坐，等我忙完的。”杜缈不搭理他，继续给人看病。
坐了好一会儿，他才想起来，要给他医院领导打电话问一下情况，这个医院有他的股份，所以并不陌生。
杜缈看了一下时钟，二十三点四十，贺城归还没回来，大概又是应酬吧，他心里想到。
贺城归有点失望，他看着杜缈消瘦的脸庞，有点难过，亲了亲他的额头，将人抱在怀里也睡了过去。
“没有，他没跟您说吗？”院主任一愣，紧接着有点小心道。
“流县，”院主任刚说完，就被挂断电话。
电话接通后，贺城归直接开口道：“杜缈今天有没有去上班？”
下午没什么人，杜缈准时下了班，想着自己要离开很久，打算跟贺城归好好的吃个饭，他开车去他公司楼下，就看到天天送他回来的那个男孩正拉着他的袖子，两人说着什么，贺城归竟然脸上挂着笑意。
正想着，院主任推门进来，对着杜缈道：
“我不成全。”贺城归将杜缈拖进怀里，而后道：“你冤枉我，我不成全你，你都没跟我说过这些，他叫季小礼，是季黎的弟弟，离家出走，季黎托我照顾他，那次我确实骗你了，但是当时我也不是跟他一个人吃饭，是带着他跟季黎和解的，不信你可以跟季黎打电话确认，还有，我不是跟他喝酒，我是谈了个项目，陪了好几天才签下来的。
“我也对不起，杜缈。”对不起忽略了你，让你伤心了。
到底是杜缈按耐不住，他不知道贺城归到底要干嘛，他又问了一遍：“你怎么过来了？”
“什么怎么办？他哥让我照顾他我就照顾他了，我不在你看着他别闯祸就行，要是出问题你就送回季家，别来找我。”贺城归不耐烦的交代，而后加紧时间收拾衣物赶去坐车。
“那季小少爷怎么办？”助理犹豫着开口。
2
时间就这么不紧不慢的过了半个月，杜缈收拾好了自己的行李，也做出了一个重要的决定，这天的贺城归依旧晚归，但他觉得不重要了。
“他才多大，我还能吃嫩草？”
当初，他在知道去当志愿者的时候，毫不犹豫的报名也是因为这个。
“你不能我就能啊，季小礼比我小多少呢？你就给我下离婚协议，我不开心，你快哄我。”贺城归抱着他有些无赖道。
第二天一早，贺城归醒来的时候，杜缈已经不在了，他有点不太好的预感，下楼去找，没有看到人，打电话是无人接听状态，贺城归急得团团转。
“嗯，我是医生，救人是我的责任。”杜缈点头。
“院里有一批去往山村支援的志愿者，大概是半年，杜缈他第一个报名的，当时我跟他确认是不是跟您商量的时候，他说都处理好了。今天正好是他们出发的日子。”院主任解释道。
“说什么？”贺城归心里有点不安。
“去的什么地方？”贺城归问出了重点。
杜缈有些自嘲的笑了笑，还是走到这一步了么？他开车回家，给自己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餐，而后提前上床睡觉，这一夜，杜缈没有等他。
如今贺城归公司步入正轨，似乎也不需要他熬汤了。
4
“我已经老了，有什么好找的。”杜缈也有点脾气，冷嘲热讽道。
贺城归以最快的速度，让助理给他订了车票，而后交代道：“最近我都要休假，天没塌下来不要找我。”
杜缈嗤笑了一下，对主任道：“您放心，我早都考虑好了，一切都是我自愿的，跟院方没关系。”
“在看什么？”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贺城归被杜缈打断。杜缈已经在收拾药箱了。
最近贺城归回来的晚，每次都酒气熏天，被一个大概二十左右的小男孩儿送回来，杜缈想问问是谁，又有点害怕。
两人说完相视一笑，人的一辈子很长，总有磕磕绊绊的时候，好在千帆过尽，陪在身边的还是你，真好。
贺城归是在杜缈到的第二天到的，彼时的杜缈正在给一个小孩打吊针，小孩有点害羞，杜缈一边抱着他安抚，一边给他扎针，一大一小的两个人，笑得眼睛弯弯的。
“来找你。”贺城归闷声道。
贺城归有点羡慕的看着小男孩，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见到杜缈笑了。
“我去过你公司几次，你都在跟一个小男孩吃饭，而你给我的理由是在加班，后来你喝醉也是那个男孩送你回来的，贺城归，我已经不再年轻了，我只想安安稳稳的过日子，我成全你，你也成全我吧。”
贺城归还算配合，任由杜缈折腾他，让脱衣服就伸手，让抬腿就抬腿，只是抿着嘴不说话，不知道想干什么。
杜缈收拾好去做饭，贺城归也没说什么，饭好了以后，两人相安无事的吃完，便各干各的了。
“我能不来么？媳妇儿都快没有了。”贺城归有点委屈，一声不响的就跑掉，还要离婚。
“那好，你准备一下，半个月以后就出发了。”主任交代好，就离开了。
有些事，打从心底里一冒头，就是不好的预感，但他一直告诉自己，贺城归是那个例外。
“那当然了，你们部门那个实习生还给你写情书呢，上次我去接你，正好撞见，你不但没拒绝，还请人家吃饭。我吃醋了，让你哄我怎么了，你就离婚。”贺城归越说越来劲，杜缈有点无奈，
杜缈是个医生，平时很少准时下班，但跟贺城归在一起后，贺城归总是应酬，胃又不好，他便尽量早下班，回去给他熬汤，这一坚持就坚持了九年。
可眼下，才不过七年，一切就被柴米油盐磨的只剩下一地鸡毛。
杜缈抬头看到贺城归，先是一愣，紧接着变得不可置信，有些无措的问道：
他什么都不会，只能给我当司机，每次喝多了，我都坚持回家，因为那时候我最想你，我也没想过在外面过夜，你不肯问问我，就不要我了，我不成全你。”
杜缈认命的将桌子上的剩菜收起来扔进了垃圾桶，自己也没吃。
“都考虑清楚了？”主任再次确认到。
隔天一早，杜缈醒来的时候，贺城归已经在看报纸了，两个人点点头，没什么话聊。
贺城归过去帮杜缈提着药箱，杜缈也随他去了，两人并排走着，谁也没说话。
“叔叔，那边有个漂亮叔叔在看你。”正在杜缈逗小男孩的时候，另外跑来一个小孩子指了指贺城归对杜缈道。
贺城归难得回来的早，却没见到往常的人，也没有给自己的饭菜，他有点不开心，去厨房找了点剩饭热了热吃掉了。
“你还有理了。”杜缈吵不过他。
想到要离开半年，杜缈心情隐隐有点期待，这两年他过的太压抑了，早都不知道该怎么宣泄了，眼下正好，都冷静冷静。
二十三点五十六，门铃终于响起来了，果然不出杜缈所料，贺城归又是醉的毫无知觉，被昨天那个男孩掺扶着回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