昕儿(上)(2)

2020-02-20 15:17:35

志异

我的脑子里一片“嗡嗡”的空白,在听到温武骂昕儿野种后,气血瞬间涌上大脑:“温武,什么是野种?昕儿吗?你把话说清楚,什么叫做‘野种?”

“俺说的就是你怀里的野种,你嫁给了俺,还想着其他男人,这不是野种是什么?俺娘说得对,你就是一个贱人,一个妓女。”

那时,我才知道,自己原来从不曾真正认识过眼前这个男人,我说不出他那些污言秽语,只能冷冷的说道:“出去,滚出去。”

温武把韩黎昕的照片揉做一团,甩在我的脸上:“现在你都不想和俺待在一个屋子里了是吧?”

我呆呆的站着,百感交集,不知道该摆什么样的表情,昕儿的哭声把我拉了回来,我把昕儿紧紧的抱在怀里,心里不断说着:没关系的,我还有昕儿。

10

自那日后,我和温武更加无话可谈,我也没有办法开导自己暂时原谅他,他似乎也不再伪装,对我常常冷言冷语,时常不见踪影,我也懒得过问,我们彼此已形同陌路。我更加拼命干活,照顾昕儿,昕儿已经成了我的全世界,我活着的唯一理由。

我坐在床上乐此不疲的逗昕儿开心,昕儿被我逗得“咯咯”直笑,一岁的昕儿已经是一个小帅哥了,不像之前那般爱哭了,特别在我出工时,更是听话懂事的太让人心疼,不哭不闹,一个劲的吃吃睡睡,温武看着我和昕儿又是一阵讽刺:“什么样的母亲什么样的儿,一样的贱。”

我已经对他的尖酸刻薄的冷嘲热讽习以为常:“温武,你不必用你的自卑来揣度全世界的人,你在侮辱我的同时也是在侮辱你自己,名义上,我依然是你的妻子,我是贱人,对你并没有丝毫好处。”

温武怼不赢我时,只会说道:“你少说这些文绉绉的话,俺是乡下人,俺不懂,俺没有你的文化,但有文化又怎么样,还不是在这里刨土。”

我已经不想再和他说话了,觉得无趣无味,毫无意义。

昕儿生病了,我抱着昕儿一路狂奔去找医生,万幸只是小问题,春季的风呼呼的吹着,没有任何照明工具。月黑风高,我来回都摸着黑,昕儿吵闹一通后在我怀里睡得很是安稳、看着昕儿,我又觉得世界都亮了。

11

我路过门外的玉米秆堆时,听见背后传来女人淫乱的声音,很是不堪入目。

“武哥,你轻一点。”是李亚凤的声音。

我觉得胃里翻江倒海的恶心,她口中的“武哥”是谁不言而喻。

“你个小贱人,明明舒服得很。”温武声音嘶哑的说。

“武哥,要是她发现怎么办?”

“她发现又怎样?”

“武哥,是不是她比俺好?”

“怎么会,俺以为城里的大小姐会不一样,也就那样,怎么会比得上你。”

我已经不想在听见他们的污言秽语,抱着昕儿进了院子。此后,我在看到温武更是觉得难受,待在同一个屋檐下也让我觉得恶心。

温邵来找他的弟弟,我对他们一家没什么好感,任凭他坐在那儿,我逗乐着昕儿,置于自己的世界,我好像脱离了周围了环境,变得格格不入,除了出工下地,和周围基本没有交流,事实上,即使出工,也无人会主动找我说话。温邵目光灼灼的看着我,我觉得反胃。

“弟媳,温武······”他说话欲言又止,我并不想多问。

温邵看着我冷漠的表情有些尴尬:“亚凤······”

“大哥你想说什么?”我语气淡淡的问道。

“没没。”

温武和李亚凤的事传得满天飞,人人知道,看我的表情尽是讥讽,原来,之前只有我一个不知道的傻子而已。

温武的母亲见到我时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那种胜利的姿态不停地宣誓着我是一个失败的女人。

12

听说对面的村子有人来播放电影,我丝毫不想和温武在同一个屋檐下相处,觉得闷得慌,我背起昕儿,决定出去凑下热闹,散散心。

对面的陈庄和温庄、李庄隔着一条河流,河流甚是宽阔,长达数百年,但几个村庄的来往依然维持着最古老的方式,乘船。

后来,我听说有一位下乡的工程师返城之后,筹集建了一座桥梁,为了再也不让那个悲剧发生,此为后话,而我,就是那场悲剧的唯一幸存者。

我坐在船上,对面的陈庄早已热闹非凡,人山人海,乡下没有什么娱乐方式,放电影的偶尔来到乡下播放电影,每一次都是这般盛况。

我找了一个位置,虽然并不是绝佳位置,但也能看清楚屏幕,昕儿在我怀里玩着他的木偶娃娃,播放是抗日战争的电影,最近非常火。

看完电影后,大家纷纷散了,温庄和李庄的人依次乘船返回,我等了很久,才轮到我们交钱上船,船只的承载量是八人,但是人还在陆续上,把小小的船里的人挤得摩肩接踵,透不过气来。

“船家,船超载了,这样,怕是不安全。”我好心的提醒道,尽量圈出空间,护住昕儿。

“没事,俺撑了十多年的船,从来没有出过事故。”船家不以为然道。

已经没法在说服他:“要不,我下去吧,我再等等。”

听了我的话,船家一脸不高兴:“你咋这么麻烦,你看,所有的船不都是如此吗?就你事多。”说着撑着船离了岸,因为所有人都急着回家,竟无人劝阻。

确实所有的船都超载了,但是没有像他这般严重超载的,我不知为何,心烦躁不安,可能因为昕儿开始哭起来的原因:“你让我回去,我再等等。”我竭力的说着。

船家完全无视了我,昕儿开始哭闹不止,我使劲哄他,周围的人被昕儿吵得很是不满,我看着吃水线越来越低,开始心慌不已,其他人也注意到了,大叫道:“船要沉了,快回去。”

刚说完,“哄”一声,船沉了下去,没有给任何让人反应的机会,所有的事仅仅发生在一瞬之间。

我逼着气脚胡乱地蹬着,并死死护住昕儿,昕儿渐渐消失了哭声,周围一片鬼哭狼嚎,我把唇附在昕儿的嘴上,把仅剩的气渡给他。

耳里,肺里,眼里都是水,巨大的黑暗向我袭来,我连垂死挣扎的力气都被剥光了。

13

吵吵闹闹的声音灌入耳中。

“都是她活该,大晚上的看什么电影,俺就说她是扫把星吧。”声音尖锐刻薄。

“他婶,你快别说了,这孩子也是造孽啊。”

“果然是资本家的小姐,就是会享受,这下,把儿子害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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