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长。”孙宇接过文档，开口喊道：“那个叫刘远的化学老师，判下来了吗？”
“我知道。”林玲仰起头，声音清澈：“你们是想告诉我，我爸爸死了对吗？死了就死了呗，学校几天前就通知我了。没有其他事情，我就回家了。”
林珊终于抬起头，露出那双忧伤而深沉的眸子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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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没有放弃，而是大步跟了上去，却被林玲一把拦在了门外：“警察叔叔，你们还想问什么？我最近都在学校读书，什么都不知道的。”
救护车和警车的呼啸声一直徘徊在锦绣小区，安静的房间内，警方正在做现场调查。
但他不明白，为什么林珊宁愿被家暴十年，也不肯离开半步。
林玲坐在床头，抓扯着自己的头发，一根一根的拔，却始终沉默不语。
眼睁睁的看着赵东海，眼里有泪，泪中带着恨：“那些该死的人就算受到了法律的制裁那又怎么样啊呢？就算他们被枪毙被千刀万剐那又怎么样呢？我们这些受到伤害的人，就因为他们的死所以要选择原谅吗？他们不过一死百了，可活着的呢？那些因为伤害活着的人，才是真正的活在地狱里！正义也许会晚来，但永远不会迟到……可即便它没有迟到，又能挽回什么呢？为什么你们大人总是这么虚伪，总要我们懂得感恩，学会善良，还要我们用一颗宽容的心去接受全世界！那我们呢？又是谁来拯救我们！”
林珊已经打开了在线直播功能，她今天特地画了一个最近网上十分流行的蜜桃妆，手机自带的美颜功能让她在网友的眼里看上去更加的魅惑漂亮。
隔壁病房内，赵东海的心瞬间提了起来，急声道：“马上去学校调去全校的监控录像。还有，学校方圆五里内所有的监控录像也一并调取，找出这半年内所有和这孩子有接触的人员，然后进行独立的调查取证！要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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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片上的血迹已经干了，经检验至少有半个月的时间。
“那个直播视频呢？”
“我可以走了吗？”她问。
很显然，对方不知道死者已经死了。
赵东海和孙宇都惊讶于孩子的态度，仿佛死的不是她的父亲一样。
几乎同一天，市立医院内送来了六名来自同一学校的学生。
赵大海敛了一下眉头，精准分析道：“也有可能，恩爱只是假象。又或者，死者希望她是真的死了！”
他把行李丢进了后备箱，就听到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小女孩敲了敲窗户，然后指着霞光漫天的东方说道：“快看，多么鲜红的血液啊。它们真美。”
“你们不是人贩子，那为什么鬼鬼祟祟在我家门口？”林玲疑惑的看着眼前两个人，眼神却有一丝闪躲。
他把一叠厚厚的照片丢在桌面上，拳头重重的落了下去：“真是给我们男人丢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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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却没有任何的证据表明林珊撒谎。
那里面没有了星光，但却充斥着一股一股幽暗和森寒。
孙宇气的眉头一拧：“你至少应该去看看你的妈妈吧！她辛辛苦苦把你养大，不容易，难道你连这点都不懂吗？小姑娘，做人如果不懂的感恩，那和行尸走肉有什么区别。”
支队队长赵东海是一名老刑警，再过一个月他就退休了。也许是因为长久的破案经验，让他对眼前的女人不经意间起了疑心：“林小姐，你的意思是你的先生是自己喝下这杯藏有剧毒药物的酒而死的吗？”
赵东海沉默了。
赵东海听闻，转身疾步就走：“马上通知鉴证科，和林珊的DNA做比对。”
“还有其他线索吗？”
赵大海双手环胸，没有回答，而是反问：“初步调查结果怎么样？”
死者是一名男士，三十六岁，警方目前怀疑是药物中毒，具体情况尚不明确。
毕竟林珊的那个直播视频就是最好的证据，是死者自己从冰箱拿出了酒，然后当场诱发了急性心肌梗死死亡的。
林珊被关押了，罪名是蓄意谋杀。
警方办案，向来拒绝提前泄露任何和案件相关的线索。
女孩看上去十二三岁的样子，叫林玲，跟了林珊的姓。
血液比对结果出来了，是死者的，这让案件再一次陷入了一个死循环里。
“那今天为什么又要来投案自首？”孙宇问道。
但她的眼眶仍旧是红红的，整个人萎靡不振，从进来审讯室后就一直沉默，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更没有喝过面前的一滴水。
主治医师认出了赵东海，在此之前他们曾是战友，共同患难。
因为法医在林珊的血液里提取出了安定，证实了她确实服用了安眠药。
“为什么退学？”林珊对于女儿早在三个月前就退学的事情，显然一无所知。
“也没什么疑点。”孙宇的最奇怪的就是这一点：“我已经让他们去那个直播平台调取了当天直播过程的所有相关视频，和她口供说的一模一样。不过有一点也很奇怪，死者在进门看见自己的妻子浑身是血的躺在地面后，并没有惊讶和报警，而是十分淡定的转身进了房间。大约三分钟后才从房间换了居家服出来。按照当时网友们的推论，很有可能这个林珊在以前就经常玩这种把戏，所以死者才视若无睹。”
“七天！”赵大海眉头皱的更紧了：“二十四小时！二十四小时之类我要拿到一定初步的尸检报告。现在，走吧，进去和她聊聊。”
为了调取真相，赵东海把孙宇留在了医院照顾林玲，然后亲自带队趁着天黑连夜去了学校，进一步的核实情况。
案件发生的第十五天，赵东海宣告了侦破。
可是在退学之前，林玲就做好了反击的准备。
警方找到了花店，然后抽取了周围的监控路线，终于找到了这个送花的人。
整个过程只有她们母女二人，但是却进行了监听。
“我也不知道，不知道。”
她清楚的听见林玲最后的那一句“等我生日那天，他们就会和爸爸团聚了。”她的语气那么森冷，没有丝毫的感情，甚至充满了期待和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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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林珊那不动如山的眼睑颤了颤，下意识伸手就握着了面前的水杯：“这件事情，和我女儿有什么关系？她性格一向很敏感，在学校也不太受欢迎，我希望你们不要去打扰她。有什么问题，尽管问我就好。”
林珊的心，都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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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医对死者进行了病理性的解剖，发现死者患有先天性心脏病，由于他长期饮酒导致了身体多器官的损伤。他在运动后喝下了带有苯巴比妥的烈酒，所以才诱发了心脏病，导致了最后的死亡。
“告诉妈妈，这些日子你都去了哪里，为什么不回家？”
“队长。你有没有觉得这个女人很奇怪？”孙宇实在有点忍不住：“从案件发生到现在才过去了两个小时，她这冷静的也太快了吧。”
案子还没有结束，还有人会死。
13.完
这里，刚刚出了一宗命案。
眼前的世界，变得更加阴暗起来。
“那如果，我不想得到救赎呢？”
赵东海的眉头一皱，有些不悦。
“那你知道，你的妈妈现在是嫌犯马上就要被定罪了吗？”
孙宇看过她的日记本，向警队请了假，决定带她去完成日记本上所有的小心愿。
可这份曙光对于赵东海来说，却没有半点的欢喜。
毕竟案件，还存在着许多的疑点。
又或者，这个人知道，但故意这样做，为的就是声东击西，掩耳盗铃。
再次坐在审讯室里，她比第一次更加冷静和沉着：“人是我杀的，药也是我提前放进酒里的。我丈夫喜欢运动，但因为平时工作上，所以他运动的时间有限。所以每天下班后，他都喜欢在离家两公里远的地方下车，然后一路跑步回来。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他每天下班后第一时间就是喝一点酒。”
赵东海点点头，感觉不到丝毫侦破案件的喜悦：“终身监禁！”
林珊又道：“我的良心不允许！”
赵东海担心会出事，于是向上级提出申请，打算让她们母女见一面。
“队长，手机找到了。”孙宇在电视柜旁的盆栽里找到了林珊的手机，当即关闭了直播，把手机递了过去，又看着林珊道：“林小姐，请你们跟我走一趟吧。”
“你懂什么？”林玲好像受到了什么刺激一样，整个人一下子就炸了：“你什么都不知道，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教育我？更何况，妈妈以前就告诉过我，如果有一天她出了什么事，让我千万不要去看她。她说过，这是她作为母亲最后的尊严。如果你们真的像歌里唱的那么厉害，那就应该把我妈妈无罪释放。那个男人，就是禽兽，畜生，就算死一万次也活该！”
赵东海并未想太多，还以为是自己吓着孩子了，赶紧命令孙宇松开手。然后才微笑着说道：“我们是警察。有一点事情，想和你谈一下。”
孙宇看了一眼自己的师父，得了赵大海的眼神授权后继续盘问道：“林小姐，你要知道蓄意杀人可是重罪。我很好奇，为什么第一次你不肯坦白呢？”
按照林珊的口供说法，当时她因为前一天晚上熬夜通宵直播，所以躺在地上装死的时候睡死过去了。并没有察觉到丈夫的异常，更没有听到他的求救声。
沉默于眼前这个小女孩的尖锐。
林玲的脸色变得苍白，她已经快不能呼吸了。
“没什么疑点。”孙宇叹了一口气：“周围的邻里都反应他们夫妻的感情一向很好，双方父母都住在老家。不过，他们还有一个女儿，今年上初一，住校。平时除了礼拜放假，基本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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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落下，她手中的尖刀就朝着心脏的位置狠狠的扎了下去。
只要有一次，哪怕只有一次，她肯报警求助，事情也不会发展到今天这样的地步。光是坐牢，就足够这个男人把牢底坐穿了。
林玲仍旧挂着笑容：“那警察哥哥，你觉得我的心还能得到救赎吗？”
于是，他换了方向：“那说说你们的女儿吧。”
三个月的时间，林玲不在学校也不在家里，那么她在哪里渡过的呢？
即便最后鉴证科那边查出了死者有重大的健康隐疾，她也可以推的一干二净的。
炎炎的烈日，空气中夹杂着厚重的湿气。
“因为我有足够的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林珊抬头，掷地有声。
“什么花？”孙宇急问。
赵大海和孙宇在她对面坐下，尚算客气：“抱歉，林小姐，你现在还不能走。我们还有几个问题，想了解了解，请你配合调查。”
至于下药的过程，林珊交代的很清楚，是提前把药放进酒里的，并且早就开始了谋划。但她没有想到，自己竟然能够一次就成功。如果不是林玲向财务公司邮寄过去的那一束鲜花，也许警方压根就不会怀疑到孩子的身上，更不会迁出后面那些事情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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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这让赵东海和孙宇更加的沉默了。
孙宇回答：“最快也要七天吧。”
发生在林玲身上的校园霸凌是发生在她堕胎以后，负责照顾林玲的那个护士是其中一个中毒孩子的舅妈。也许是护士说漏了嘴，也许是孩子们发现了端倪，在林玲养好身体回到学校的那一天，噩梦就开始了。
此刻的林珊双目失身，头发蓬乱，哭的整个人面色苍白。
有一个人，在暗中，继续实施这个计划。
但最有机会拿到死者血液的人就是林珊，但她又是如何让死者在生前写下这个“死”字的呢？
“玲玲，你到底有没有听到我在说什么？”
医院的一角，林玲正翻看着手里的漫画书，她忽然抬头看向坐在一边的孙宇，问他：“警察哥哥，这个世界真的黑白分明吗？”
“还有我。”孙宇看向她，目光坚定：“只要我还活着，就一定不会放弃！”
孙宇问道：“你丈夫，就是死者在此之前有过什么病史吗？例如心脏病，冠心病诸如此类的？”
所以第一时间，赵东海锁定了化学老师刘远，并且让孙宇亲自去学校带这位老师到警队问话。
还是说，是被死者藏了起来，所以才诱发了林珊最后近乎报复性的谋杀？
“心。”他指了指自己心脏的位置：“一个人的内心，才是最重要的。你心里所想便是眼里所见。可有时候，我们也会轻易的被自己的心锁蒙蔽，所以除了心以外，我们还要有辨别是非的能力。只有这样，我们才能从阴霾中走出来，迎接真正的阳光。我们，也才能，得到真正的救赎。”
赵大海敏锐的目光察觉到了那细微的异常，他微微一笑不打算继续问了。只是站起来说道：“你放心，不到万不得已，我们不会去打扰你的女儿。口供已经录完了，如果没有其他需要补充的，就请林小姐签字吧。然后，你就可以回家了。”
是啊。一个做过子宫摘除手术的人，怎么可能再次怀孕！
“王八蛋！”孙宇猜出了端倪，一圈过去狠狠的砸到了墙上，分明的骨节瞬间溢了血：“真他妈是个王八蛋！”
“好。”林珊没有拒绝，只是颤颤巍巍的站起来，脚下有些软。她实在不忍回头看自己丈夫的尸体，只是低着头掩面，一边哭着一边跟着上了警车。
“什么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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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到这里，似乎已经一目了然了。
但对于卡片的来源，林珊却矢口否认了。
膈肌右上方两指的距离，是心脏。
她看着自己的女儿，拼命的忍住了眼眶里的眼泪，然后过去轻轻的拥抱住她：“妈妈开心！再过几天就是你的生日了，不如你告诉妈妈你的朋友们都叫什么名字。妈妈请他们来家里做客好不好？”
他们都纷纷出现了水肿，腹痛甚至是休克的症状，和铊中毒的情况非常相似。
因为她现在还小，只是读初一，所以学校很重视这件事情。还亲自给她的父母打了电话聊过，然后父母那边的意思是说正在准备给孩子转校，所以后续学校便没有在继续跟踪下去。
天还没黑，队里就来消息了。
但她前后态度的转变让赵大海内心的疑惑还是没有减少丝毫。
能杀死我们的，只有自己。
林珊在最后的供词里说道，当她意外发现孩子手机里的视频和得知孩子在学校被人霸凌后，她便拿着视频去找到了化学老师，并威胁他一起对几个实施校园暴力的孩子进行投毒，否者就要将视频公诸与众。
“快，送医院。”赵东海还没有从震惊中反应过来，就察觉到了不对劲，抱着半昏迷的她直奔医院。
赵东海心里后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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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着挣脱开手。
“红玫瑰！”
然后，身形便飘然倒下。
这一点，也是赵大海的疑虑：“鉴证科那边要多久才能拿到尸检报告？”
“她们的名字吗？”林玲抬起头，笑的天真灿烂：“她们的名字啊，叫魔鬼。魔鬼一号，魔鬼二号，魔鬼三号……呵呵。妈妈，我已经把生日礼物提前送给她们了喔。等我生日那天，他们就会和爸爸团聚了。”
“所以，他才会从冰箱里拿出酒来表示庆祝吗？”孙宇摇了摇头，脑袋有点炸：“可就算是这样，那药呢？是谁下的？什么时候下的？那么多的苯巴比妥放进酒里，不可能尝不出味道来。”
“活该！”一旁，一个新进队的新兵蛋子气愤的说道：“还为人师表，我看就是衣冠禽兽。那孩子不过就是偷了一点铊，竟然就以此威胁……”他似乎觉得自己言行有不妥，又才改口说道：“总之就是活该。要不是那孩子聪明拍下了证据，还不知道她要祸害多少人！”
他能够如此顺利不被人发现的给孩子们下毒，可见他能够轻而易举的接触到孩子们，并且熟知铊的功效。
“怎么会？”孙宇不可思议的看着那个名字，脱口而出：“她明明明明早在十年前就做了子宫摘除手术，怎么可能又在一年前怀孕？”
也许你不知道。
化学老师当年马上就要评选为市优秀代表，为了前途，于是他狠下了心肠。在林玲退学后的三个月里，趁着每一节的化学课分别给几个孩子实施了不同份量的投毒。
在经过全警队所有人通宵达旦的调查后，案件终于迎来了一丝曙光。
“是他让退学的？你为什么不和妈妈说？”
从此以后，他多了一个妹妹。
看着病房里因为哮喘而险些失去生命的小女孩，孙宇忽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去揭开这个伤疤。
他的脱口而出，瞬间让整个医院的气息降到了冰点。
现在所有的证据都指向林珊，加上她自己已经承认了罪名，如果没有意外案件就可以结了。
“还有一张卡片，我已经让人去取了。卡片上还有一个字。”
几个孩子聚到了一起，一开始只是小打小闹的嘲讽鄙夷，后来渐渐的演变成了抢劫伤人。她们几乎对林玲用尽了所有恶毒的手段，迫使她不得不退学。
只是不等赵东海开口，那个女孩就跟见了鬼似的，扭头就跑。
刑警支队里，赵东海把档案交给他，让他整理整理就归档。
目前为止，这是本案最大的疑点。
“队长，都是人造血。”刑警支队的孙宇勘查完现场，长长的松了一口气，视线又落在一旁瑟瑟发抖，哭的妆的花了的女性，不由得心中有些嘲讽：玩的可真够大。
赵东海为此感动万分意外。
天还没有黑，他就看见了那个和照片中一模一样的女孩。
哪怕，死的只是一个路人，也不该是这样无所谓的态度啊。
孙宇慢慢冷静下来，点头回答：“去过了。死者之前在一家财务公司做会计，但是人缘还不错，大家都对他赞不绝口。财务方面也没有发现什么错漏。”
林玲咽了咽口水，声音有些颤抖：“知道啊。可是杀人偿命，天经地义，我又能为她做什么呢？”
孙宇视线过去，看她嘴角勾勒着轻笑，微微一愣才回答：“其实，这个世界是什么颜色根本就不重要。”
这是林珊被拘押后第一次离开刑警队，因为林玲在医院醒来后就一直很抗拒进食。她的情绪一直不稳定，时而安静时而暴躁，就连医院为她安排的心理医生也被她给打伤。
“真是个畜生！”孙宇刚从警校毕业，年轻气盛最看不得这种案件：“医院那边的档案已经拿过来的，这十年的时间里她就有高达二十次的住院治疗，其中大多数都是因为外伤。最严重的一次，头部缝了十六针，就连现在她的身上都遍布着没有散去的淤青。”
置于林玲退学的那三个月到底去了哪里，始终成了一个谜。对于那个用鲜血写成的“死”字，警方问起时，她就抬起头微笑：那是一个美妙的夜晚，爸爸喝醉了，他跌跌撞撞的跑进了我的房间……然后，我咬了他。
开完会后，刑警支队决定从林玲消失的这三个月开始着手调查。
她的精神状态非常不好，需要长时间的治疗和陪伴。
终于到了礼拜，赵东海一早就穿着便衣在林珊家门口等了。
“拦住她！”赵东海大喊，还好孙宇就在附近。他爱好极限运动，又曾经获得过市长跑冠军，在体力上面很快就追上了女孩，一把擒住了她的手腕：“跑什么呢？”
他蹲下去，拉起林玲的手，认真的说道：“小妹妹，不管发生任何事情，叔叔都希望你一定要相信这世间还有公理正义。它们就像是一道光，只要你愿意睁开眼睛迎向它，拥抱它，它就可以一定温暖你心中所有隐秘的角落。正义也许会晚来，但它永远不会缺席。纵使你的父亲有千般罪万种错，都有法律来制裁他。我们任何人都没有权利轻易的去剥夺他人的生命，你明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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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太清楚，应该是没有。”林珊回答的含糊其词，似乎觉得有些牵强又继续说道：“我和我丈夫的感情一向很好。但每次我让他去做一个全面的检查，他总推脱工作忙，没有时间。所以一拖再拖也一直没有去。我想，应该是没有什么大疾病的吧！不过他工作忙，压力大，平时又爱喝一些小酒，也许有，只是我们都不知道罢了。”
出发的那天，天边的云彩格外鲜红。
他在一次审问了林珊。
她不过花一般的年龄，可是内心的角落却变得这么阴冷。
赵大海看着桌面上的照片，这也是他没有意料到的。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案件还在逐步的排查中。
林玲还是扯她的头发，一根又一根，仿佛感觉不到疼痛。
更让赵东海震惊的是，这些孩子和林玲都来自同一个学校，甚至其中三名来自同一个班级。
安静的走廊里，一切都变得那么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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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且下令案子所有的相关细节，不允许任何人以任何方式向外界宣告。
唯一的一名现场目击证人是一个拥有百万粉丝的人气主播，她的名字叫林珊。
就在大家一筹莫展的时候林珊忽然来投案自首了。
“死者公司呢？去过了吗？”放下照片，赵大海叹了一口气，深表惋惜。
在这个悲伤的故事里，没有最终的赢家。
小区的人听到声音，拿着棍棒就冲出来了。
一刀下去，血液不会喷溅太多，但却足以致死。
赵东海想起了死者和林珊的女儿，案件发展到现在，如果不是林珊，那么第二个能够近距离接触到死者的人，就只剩下他们的女儿了。
林珊点了点头，似乎也不急。
是什么改变了她？
她趁着化学课，从老师那里偷走了足够份量的铊，然后纷纷给这几个孩子都下了毒。
孙宇释然一笑，想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可最后终究是把手缩了回去：“只要你愿意，当然可以。”
两个月后，孙宇的抚养申请书披下来了。
她把扯下来的头发小心翼翼的排列在面前，然后就开始数数：1,2,3,4,5,6,7,8,9……数着数着，她忽然停了下来，抬头说道：“他们一共摸了我十二次。不过妈妈，你放心，我都让他们付出代价了。他说过，不管谁欺负我，都会让他们下地狱的。从此以后，这个地狱里就再也不是我一个人孤零零的过了。妈妈，我有朋友了，你开心吗？”
林珊被判了死刑，出于案件的相关原因和人道主义，法院判了缓期五年，等到林玲成年再执行。
如果一直这样找不到突破点，那么这个案件就很有可能被定性为意外死亡。
大家都沉默了。
审讯室里，林珊看上去已经冷静了许多。
她气喘吁吁的挣扎着，喊叫道：“救命啊，救命啊。有人贩子。”
原本以为案件会很难调查的，结果赵东海连学校的大门都没有进去，就被门卫告知林玲早在三个月前就自动退学了。
“那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话正说着，忽然有队友迎面大步过来：“队长，刚刚财务公司来了电话，说有人匿名给死者寄了一束花。”
而命运，还在你的掌心。
他瞬间红了眼眶，又偷偷的瞥过视线擦掉了自己的眼泪。
生命像一条船，历经汹涌波涛，才能方得始终。
她的语气很坚定，几乎没有任何的犹豫，像一个慷慨赴死的英雄：“这几天我都睡不好，每天晚上做噩梦。与其这辈子都这样活着，不如坦然的面对。我查过了，蓄意杀人处无期徒刑或死刑！但那个畜生，非死不可！”
病历的第一页是一份终止妊娠的检查报告，上面写着林珊的名字。
根据花店店主的描述和监控录像，都把目标锁定在了林玲的身上。
她瘫软的坐在沙发上，蜷缩成一团，显然是被吓到了：“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我真的不知道，我也没有亲眼看见。我就是……我只是想看看如果他回来发现我死了，会是什么反应。不信的话，你可以问我的粉丝宝宝们，我一直都是全程直播的。”
亏得赵东海来的及时，忙拿出了证件。人群中才有人认出他来，这才纷纷散去。
她拿着锋利的匕首在自己的胸口处比划着，然后微笑着看向手机镜头，诡异的笑着说道：“宝宝们，游戏现在开始。”
“死！”那人又道：“财务公司那边的人说，字闻上去有怪怪的味道，像是用血写成的。”
林玲哭了。
她的话，似乎意有所指。
可赵东海的心里还是有疑惑：林玲已经退学三个月了，那这三个月里又是谁继续给孩子们下毒的呢？不言而喻，林玲有帮手！
他将一份病历递过去，什么都没有说，只拍了拍赵东海的肩膀，便转身走了。
所以赵东海认为是有人提前拿到了这张带血的卡片，然后才在特定的时间里将卡片寄到了死者的公司。
孙宇觉得眼前这个女人，比所有人想象的都要聪明。
死神能带走的，只有过去。
